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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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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然心中一震,抬头看向张白露,脸上似有愧色。

见斐然明白了,张白露的神情放松了下来:"既然你明白了,那么我们再来说说入戏这回事。我拍了这么多年的电视剧,见过不少演员入戏,他们绝大多数也并不是一开拍就能进入状态的。大部分人,都是在拍摄过程中,逐渐加深了对人物的理解,渐渐进入状态最终入戏。而一拿到剧本就能入戏的,这么多年我就见过一个,那就是易鸣。"

张白露的眼神十分温柔,仿佛陷入了过去的记忆中:"当年我拍《胡同里》,易鸣饰演剧里的小孙子秦小虎。当时他才多大?六岁多不到七岁吧,连剧本都没办法自己看,得让他妈妈念给他听。有一场秦小虎挨打的戏,他妈妈把台词念给他听,他听着听着就哭了。我问他为什么哭,他说爸爸打得可疼。但谁打他了?戏都还没开拍呢。那个时候我就知道,这孩子天生是吃这碗饭的。当时演爷爷的吴老爷子也说,这孩子老天爷赏饭吃,永远也饿不着。谁知道……唉!"

张白露感叹了一句,发现自己把话题扯远了,连忙拉回来道:"你看,除非是天赋异禀,谁能那么容易入戏?毕竟我们都是独立的个体,要体会别人的心路历程,何其艰难。但这也并不意味着没办法做到,你写人物小传,不就是理解角色的途径之一吗?你还记得第二季结尾,你在麦田的那场戏吗?"

斐然点点头:"记得。"

"那场戏,剧本上只写了麦田哭泣,原著也只有短短两句话。但你是怎么演的?"

斐然回忆起拍摄时的场景。

那是一场夜戏,剧组找了一块风景优美的麦田,金huáng色的麦穗沉甸甸的,一眼望不到头。鹿鸣从起居的祭殿出来的戏份已经在棚内拍摄完毕,这一幕直接就是从麦田开始拍。斐然穿着鹿鸣的白色常服,像一道幽灵在田间漫步。

当时他在想什么呢?他在想鹿鸣明知道蒲白帮不上什么忙,为什么要邀请蒲白下山呢?是害怕独自面对责任吗?还是想利用蒲白?如果是害怕责任,他大可不必下山;前脚才得知洪水的事,哪怕鹿鸣心思再缜密,也计算不到未来的步步为营。

他邀请蒲白下山的目的应该很单纯,即是同族,又相处多年,自己不得不下山,又放不下师兄。

那时的我,应是纯良无垢的。可后来呢?族内风云变化,至亲反目成仇,师兄是我唯一的依靠,而人族的命运前途未卜,我说不出口,只能做出抉择。我选择了族人,就只能往前走。我自己尚可牺牲,族人都能利用,何况是师兄?可这难道是出自我本心所愿吗?

我不想啊!

难道我想背井离乡,睡在桥dong下大冬天在公园洗冷水澡啃着馒头磨戏吗?难道我不想和父母共享天伦,像小时候许下的愿望那样,无忧无虑地开大车吗?我的梦被打碎了,我的家没了,我想找回儿时的温暖,所以只身北漂,在底层摸爬滚打,跑了二十年龙套……我不苦吗?

苦!苦死了!

斐然的苦和鹿鸣的痛混杂在一起,那个穿着白色常服的男人,站在麦田中央像个孩子一样仰头痛哭。

"那一场戏,你哭得停不下来,情绪如此激烈的高cháo戏,你一条就过了。虽然你收住眼泪后就跟没事人一样和张修己打打闹闹,但我知道,你是入了戏的,"张白露拍拍斐然的肩膀,"现在的戏都是打破了时间线进行拍摄,上一场还是天真无邪的少年,下一场就得演爹妈死了的仇深似海。你能在每场戏开始时,准确地抓住角色的情绪状态,在需要情绪爆发的重头戏上,也能顺利入戏,为何还要质疑自己?不要刻意地追求入戏的感觉,把jing神集中在角色上,继续学习、继续努力,终有一天你会自如地抓住那种感觉,到时候你会征服所有人。"

第二天,斐然重返片场。

那个用演技征服观众的男主角又回来了,而且功力更加高深,没几天就得了个新头衔----斐一条。

***

就在斐一条用演技大杀四方,收获一票迷弟迷妹时,《洪荒》第三季,《洪荒·逐鹿》开播了。

开场司幽与雨师妾的一场大战就镇住了观众,bi真的特效,千军万马的气势,看得人热血沸腾。而后鹿鸣的杀伐果决也随着剧情展露无遗,蒲白的死仿佛带走了他最后的温情,直到剧情跌宕起伏的十五集剧集播放结束,鹿鸣都是笑不达眼底,冷酷无情。

而整部剧里,唯一贡献了温情与搞笑情节,能让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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