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皮鞋踩在塑胶地面上,没发出一点声音。
一个身形挺拔修的医生,如同白色幽灵般,无声无息的走到办公桌旁前。
然后伸出手,从桌上拿起一份记录表,准备离开。
但他才刚刚转身,却脚步一顿,突然停住了。
好像想起什么似的,他回身,把记录表分毫不差的放回原位,然后绕着办公桌走向里面。
看着那双不断靠近的双腿,缩在桌子下面的我,心脏猛跳,抓紧了黑伞。
医生走到办工作的后面,不过,是背对桌子,面向文件柜。
柜子的玻璃门上,倒映出一张年轻却紧绷的面孔。
顿了片刻,医生从衣兜里拿出一张卫生纸,仔细的擦干净玻璃门上的手指印。
没错,那是我开锁时不小心留下的。
玻璃干净如心,倒影上的那张紧绷的脸微微松缓了一些。
卫生纸被折叠成整齐的方块,丢进旁边的垃圾桶。
医生重新拿起办公桌上的记录表,用同样的步伐,不紧不慢的离开了。
当厚重的金属门再次合上,我才长长松了口气。
医生刚突然转身,是因为文件柜上的手指印。
这么细小的变化都能发现,说明两个问题。
第一,他是个非常细心的人。
第二,他真的有强迫症。
我从办公桌下面爬出来,刚才与那位医生只有咫尺的距离,如果不是被椅子挡住,恐怕已经被对方发现。
我定了定神,重新拿小铁丝打开了文件柜的锁。
大小相等的白色药瓶,没有标签。
红色药丸,到底在哪个瓶子里?
这柜子里的瓶子,少说也有四五十个。
我得一个个拧开看。
看了一眼门口,我一只手把着瓶身,不让瓶子移动位置,另一只手轻轻拧开瓶盖。
白色药丸。
瓶盖拧回去,我用同样的方法继续下一个。
第一、第二排的瓶子里,全是白色药丸。
我在第三排的中间,终于发现了不同颜色,不过不是红色,而是浅黄色的。
我想了想,从其中拿出几颗来,用卫生纸包好放进兜里。
颜色不同的药丸,或许有特殊用途。
很快,第三排的瓶子也找完了。
只剩最后一排。
我担心那个医生会突然再回来,不由得加快速度。
还好,终于在最后一个药瓶里,找到了红色药丸。
我抓了好几颗,然后把盖子拧回去。
药瓶应该没有被移动的痕迹,反正我是看不出来。
关上柜子门,我用纸巾擦去玻璃上的指纹,快速的跑到门边。
趴在门上听了听外面,应该没有动静。
我打开门,左右看了看,然后飞快的溜走了。
回到13号病房,我擦了擦额头的汗。
苗小辉仍然如同死尸般,在病床上昏睡。
我打开衣柜,把院长放了出来。
院长浑身难受的倒在地上,身上的汗都把衣服湿透了。
红色药丸我虽然拿到了,但是我也不敢贸然给苗小辉吃,万一,院长是骗我的,或者他弄错了呢?
得先找个人试药。
我蹲在院长旁边,目光不明的看着他。
院长似乎察觉到什么,本能的害怕起来,脑袋拼命摇,那几根稀疏的头发随之舞动。
看起来是又滑稽,又可怜。
但一想到他对女病人做的那些缺德事,刚出来的一丝同情,瞬间飞到了九霄云外。
不过,他又没吃昏睡药,用他来测试红色药丸行不通。
和苗小辉一样昏睡的,只有其他病人。
但这些病人对我来说是无辜的,用无辜的人来试药,我做不到。
来回在房间踱步,我一时之间陷入两难境地。
院长摸不透我在想什么,又无法开口讲话,只能干着急,眼珠子跟着我转。
想了一会,我撕开院长嘴上的封口胶。
院长不敢高兴的太早,一边用红肿的嘴巴吸气,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头。
“你们给病人吃的什么药,导致他们昏迷?”
“普通病房的病人,吃的就是普通的安眠药,八楼不一样,是陆医生提供的特制药丸。”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