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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为什么救我？

那佛光闪闪的高原三两步便是天堂，有人却因为心事过重，走不动。

秦岑出门的时候看了看天，信手门边的羊首架上给叶辞欢递过去一把红色油纸伞：“晚间要下雨了，叶小姐别淋雨着凉，我会心疼的。”

叶辞欢也不说话，接了过来。她已经习惯秦岑这种一边关心你一边捅你刀子的做法了。

出了小巷，突然耳闻“嗖”的破空声，一粒粒子弹直冲着叶辞欢和秦岑的位置而来。

“杀！”

天刚明，还带着瓦蓝灰，雾蒙蒙的。那子弹来的太突然，两人均是措手不及。叶辞欢脖子上包着纱布，挑头慢了，一颗子弹呼啸着，径自朝着她的脑门飙了过来。

她脑中一片空白。然电光火石之间，整个人被人环住了，一声闷哼，她落入了带着草木清香的怀抱――秦岑帮她挡了子弹！

“去房间。楼下有密道直接到司康街！”秦岑趴在叶辞欢肩膀上虚弱开口。

他昨天的伤原本就没有好好处理，此刻更加是雪上加霜。

叶辞欢已经来不及震惊，听完秦岑的话，她赶忙撑着秦岑朝房子走过去。

密道在厨房门口，叶辞欢带着秦岑冲过去，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秦岑塞进了密道。还算宽敞。叶辞欢撑着男人，已经能够感觉到他的力气越来越小，目光凝了凝。如果再不处理，秦岑很有可能没命。

“为什么救我？”叶辞欢用手按着他簌簌冒血的伤口，冷声问。

“嗯……自然是怕自己保命的底牌没了。叶小姐可是我的免死金牌。”秦岑闷哼一声，笑答。

“刚才那一枪杀不了我，一个受了伤的人质不是更加容易控制？”

女孩一双眼黑白分明，此刻清清冷冷地瞧着他，非要寻个究竟。明明是救了她，寻常人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刨根究底呢？

秦岑哑然，这会儿通道也走到底。他抬头：“到了。”扯开话题。

上来之后，秦岑快速指路：“西藏南路186号，我们先去那里。你的解剖室暂时不能去了。”

叶辞欢顺着秦岑的地址，找到了一处老弄堂。窄窄的天井，让人窒息。这里和秦岑翩翩贵公子的形象很不符合，看来是特地选的落脚点。

叶辞欢已经来不及细看，秦岑的状态越来越糟，她必须尽快为他处理伤口。

这个落脚点里面有药，叶辞欢松了一口气。原本以为这个弄堂的环境会很差，进去以后才发现别有洞天，是精心设计过的。

叶辞欢把秦岑放在罗汉床上，剪开了他伤口上的衣服。

那血红的伤口暴露在空气里面，叶辞欢的瞳孔缩了缩。情况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

秦岑生的纤细，并不是顾启言那种一看就是习武之人的身材。那伤口处的肌肉也是薄薄的一层，叶辞欢看着伤口，眼中写满了复杂。

按道理来说秦岑这会儿受伤她完全可以不管。可偏偏他是为救自己伤上加伤，她便就不能任由他自生自灭了。

这样重的伤，如果她撂挑子走人，秦岑甚至都不用被顾启言找到，直接自己就死了。

她简单处理一下刀具，然后便要生生剜开伤口那处的肉来。叶辞欢手顿了顿，然后跟秦岑道：“等会我要挖开你的伤口找子弹，你忍者。这是毛巾。实在嫌疼你就喊出来。”

秦岑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叶辞欢只当他答应了。

她开始处理伤口，那刀子切开伤口边上翻出来的肉，血液已经干涸的地方又一次冒出鲜红的血来。

叶辞欢一直注意着秦岑的神色。

男人头上已经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原本就白的薄唇已经毫无血色，那平日里上挑的弧度是再也上挑不起来了。叶辞欢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一直要笑了。你不笑的样子真的有丑到我！”

她说这话之间，手上的动作陡然加快。秦岑的身体因为剧痛隐隐颤抖起来。如玉的脸上，眉头轻皱，那上挑弧度却是又回来了：“叶小姐爱看秦某笑，秦某自然不敢违背。”

秦岑此刻极为虚弱，甚至连抬手指的力气都不会有。原本叶辞欢说这话只是为了转移秦岑的注意力，没想到他竟然当真又扯出微笑。

那微笑皮笑肉不笑，难看至极。可叶辞欢此刻看着，心中却莫名感觉心酸。秦岑这样，让她想到了拼命表现想要得到夸奖的小孩，让她想起了从前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