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屋内所遭遇的事情,泷川仍旧历历在目。
因为绪方的缘故,他在那么多游女面前丢了个大脸。
泷川直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时那些游女看他的眼神。
一回想起当时游女们看他的眼神,泷川便感觉对绪方的怨念又稍稍膨胀了些。
“话说回来,刚才那人站在那,是想要报名参加‘御前试合’吗?”虽说泷川刚才已经说了不要再聊这个话题了,但还是有人不自觉地又聊起了和绪方有关的话题。
泷川点了点头:“我刚才有看到坐在桌案后的那2名官员有翻阅通缉令,检查那家伙是不是在逃通缉犯,那家伙刚才应该就是在报名参加‘御前试合’吧。”
“那人应该也是看上了奖金的那种人吧。”泷川的另一名友人用轻蔑的语气附和道,“毕竟是浪人嘛。”
“大概是吧。”泷川的嘴角微微翘起,脸上浮现出淡淡的自得之色。
听到友人们刚才的这些话,泷川感到浓郁的优越感自心底冒出。
自己和那个让自己出糗的家伙,在身份上的差距犹如云泥之别。
能用汉语背诵《论语》算什么?还不只是一介浪人。
除非能找到可靠的新主家投靠,否则下半生就只能像滩烂泥一样,在不起眼的角落庸庸碌碌地过完余生。
而他是旗本出身,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旗本子弟。
家禄3000石,在旗本中虽不算最顶级的,但这样的家禄也足以傲视绝大部分的旗本、御家人。
家世优越的同时,还能文能武,有着“佐幕”的远大志向,前途不可限量。
一想到这,被绪方害得在留屋内出糗的不快又稍稍消减了些,弥补消减的不快的,是强烈的优越感。
这强烈的优越感都让泷川的嘴角上翘的幅度变得越发大了起来,走路的速度都忍不住快了几分。
……
……
江户,江户城。
“老中大人,请恕在下直言,您搞的改革都能用一个词来形容——花里胡哨。”
江户城中,高级官员们专门用来议事的某间房间内,不断传来人的谈话声。
房间内共计有5人。
虽只有寥寥5人,但这5人无一例外,都是除将军之外,幕府最有权势的5人。
这5人分别是——老中松平定信,以及幕府现在仅有的4名若年寄。
若年寄在官位上,只低老中一级,一般有3-5人,管理老中职权范围以外的官员,并辅佐将军、老中治国。
老中和若年寄们聚在一起共商国事,这只不过是一件稀松平常至极的事情。
今日也是一如往常——身为老中的松平定信和4名若年寄们聚在一起,就国事上展开一轮新一轮的讨论。
只不过——在近段时间中,松平定信和若年寄们召开讨论的次数明显变多、变频繁了。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松平定信近段时间弄出来的各项或大或小的改革一件接一件。
而若年寄们也被迫或主动、或被动地来跟松平定信深入讨论松平定信弄出来的这些改革。
“与其搞这些花里胡哨的改革,倒不如集中一点,将精力放在真正能振兴国家的地方上。”
说话之人,正是这4名若年寄中的其中一人——北川俊季。
才刚过28岁生日没多久的北川,用低沉的语调发言着。
他那漆黑的眼瞳中充满自信,闪烁着几分桀骜不驯。
让见者能够明白到,这是一双立志干出实事的实干家才会拥有的双眼。
在努力和天赋的调和下砥砺而成的逸才——受到周遭的师长、友人们如此高度评价的北川,将身子朝松平定信所坐的方向前探着,一副似乎随时会扑到松平定信的身上的模样。
虽说老中的地位要比若年寄们要高上一级,但5人的座位并没有排出什么高低差别,就只是很普通地围成一个不规则的圆形。
静静地听完北川刚才的这番犀利的发言后,定信脸上的表情没有出现半点的变化。
仿佛北川刚才的这番犀利指责说的是别人,而不是他自己一般。
在北川的话音落下后,定信便用平静的口吻反问道:
“那我倒要问问北川君了,关于你刚才口中的那句‘集中一点,将精力放在真正能振兴国家的地方上’,你有什么高见吗?”
“很简单!只需做一件事。”北川竖起一根手指,“向南蛮诸国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