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点钟，两父子打了洗脚水，坐在客厅的破沙发里洗脚。

哗啦、哗啦！

父子俩四只脚挤在一只盆里，热热闹闹。

“爸，你就退休吧，以后我养你。”陈玉楼道。

陈大年苦笑：“退休？你爸爸又没有正式单位，也没钱买保险，怎么退休？”

“我给你补上。”陈玉楼道，“往后我养你。”

陈大年很满足地看着儿子的脸：“傻小子，等你成家立业以后再说这些话吧。”

“爸……”

“老家的房子塌了，我想修一下；你毕业后要工作，得给你准备点应急的钱。以后结婚、买房子生孩子，哪样不要钱？爸爸还得干到八十岁呢。”

父恩难报。

这一番话听的陈玉楼鼻子越发酸楚。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两父子的谈话，那扇老旧的木头门几乎快被人锤下来。

陈玉楼闻到浓浓的酒气。

杂乱的脚步声和暴躁的吼声夹杂在一起，来人杀气腾腾的。

“陈大年你给老子开门！”

陈大年慌忙站起来，脚也顾不上擦就要去开门。

陈玉楼拦住他：“爸，你坐着，我来。”

他慢条斯理地擦干净叫，起身去开门。

陈大年的目光追随儿子，被强烈的不安笼罩着。

陈玉楼抓着门锁，顿了顿，瞅准时机猛地开门，同时一侧身。

一个人扑通跌进来，跌倒在地上。

接着又有三五个壮汉涌进来，壮汉身后是个颧骨很高的瘦高个女人，怀里搂着王小川。

果然是王小川把他爸妈喊来报仇来了。

趴在地上的就是鱼贩子王川，他喝得醉醺醺的，带着兄弟伙来找陈大年父子算帐。

谁知道，进门就吃了个哑巴亏。

王川媳妇瞪了一眼不争气的老公，接着怒视陈玉楼：“我说陈玉楼，你怎么搞的？这么大个人了，欺负小弟弟？还是大学生呢，我呸！”

“呜呜呜，妈他打我！”王小川趴在母亲怀里哭。

“乖儿子别怕，有妈在呢。陈玉楼你别装聋作哑，回答我！这件事要怎么办？还有你陈大年，你个死瘸子不管好自己的儿子，难不成要让我来替你管？”

王川媳妇咄咄逼人，口沫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