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煜的目光连顿也没顿，仿若地上无人一般，迈过脚侧的妤姝，直奔榻前。

“严初——，你清醒下，王兄在这儿，孤不会让你有事！”

然而严初的情形依旧，捶打着自己，楚煜不得不伸手勒住了他的手臂，忽然，严初失去了控制，竟是对楚王动了手。

赫然，楚煜被自个的兄弟打了。

众人无不屏息凝气，生怕王的怒火发到自己身上，底下跪了一众的太医。

“安国公毒发神志不清，还请王上避开此时，请臣下为他施针。”

*

妤姝的胳膊被摔疼了，此时在那揉捏着，又一边好奇地将目光投向那几个太医。

那安国公被摁住，似乎神情极其痛苦，却被人强制扎针。

于此，妤姝不由地后缩了一下身体，眼睛更是条件反射地闭了起来，不忍直视。

这一刻，她有些同情起这个病榻上的少年。

严初在那声嘶力竭，已经是大汗淋漓，终于针起了效果，他渐渐平息下来。王上这才舒了口气，榻前询问了太医的情况。

“回王上，根据毒发情况，毒汁中应该还含有一种叫心绵草的毒草，这种草可以让人迷失心智，勾起人心中之痛，最后疯癫自杀。”

“故而，越是纠结内心的人，毒发就越严重。”

“这种毒草极其罕见，臣下也只是在一些古书中得知，并不曾得见。”

闻言，楚煜面色凝重，沉眸中渐渐透出一抹狠戾，他目光再次望向已陷入昏迷的严初，心里的寒意更近一层。

这背后的人是希望他楚煜迷失心智，疯癫而亡，他要的是大楚的江山还是复仇？这次严初尚且撑得住，还得幸亏他心性直爽。

*

妤姝怔怔地偎坐在原地，闻听一时觉得难以置信。这般恶毒的毒，她真是闻所未闻。

“还疼么？”

蓦地一句，倒是吓了妤姝一跳。

抬眸，一双大手伸了过来，玄朱二色的袍子，是楚王走了过来。

他眉宇间微微蹙着，却是出奇地温和沉静。“地上寒凉得很，来——”

妤姝有些受宠若惊，反倒不好意思道：“不疼。”她没有将手递给他。

欲要自己一人起来，却不料，他手伸过来握住了她的手，将她拉了起来，于此身边的下人，自然也读出了意思。

“妤姝，辛苦你了。”

他说这话时，面色很真诚，并无掺假。

妤姝暗叹，真是太阳从西边升出来了，看来这楚王也并非无情无义。

*

这事一时轰动了前朝和后宫。回了宫，楚王又拍桌子发了大火，责令林御史彻查此事，窦太尉手下的京都宿卫军统，负责此次狩猎安全的官吏也被关入牢中。另外，丞相高斯和司马子越也协助调查刺客事件。

——

今日一大早，天灰蒙蒙的，果然不多时，纷纷扰扰的雪再次从天而降。

妤姝刚和侍女为病榻上的严初擦拭了面，这会子正等着桌上的汤药凉一些，好服侍着安国公把药喝下。

自打安国公的情况有了好转，他们就回到了宫中，然而仍旧是她妤姝近前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