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昨日她同云卿好不容易出了广陵城,在城关外与楚煜碰上了。难道说,昨夜,楚煜将自己带回了城内?
怎么办啊?如今,若是自己偷着出城岂不是更无可能?
所以,她只有一条路了。她要见楚煜,不管用何办法,她一定要出城见云卿,问他是何缘故离去?
“你们主子呢?”
“秦将军不在府内。”
“我是说你们王上。”
那婢女一下子跪地,诚惶诚恐,“奴婢从不知王上也来此。奴婢只是奉秦将军之命前来侍奉夫人,余者皆不清楚。”
妤姝生了绝望。这个楚煜只怕是故意躲着自己。
如今能要挟他露面的,也只有自己了,她一把推倒了那案上的花瓶,捡了地上的一块碎片横在脖子那儿,狠狠道:“赶紧告诉你们秦将军,若不想让我有什么意外,就让你们楚王快些出现!”
妤姝这一系列动作干净利落,顿时吓坏了那新近入府不久的婢女。
婢女忙不迭地应下,跑了出去。
待婢女离去,妤姝便扔掉了那枚碎片,她不会想不开,如今自己可不是一个人。
*
妤姝这会儿只觉着饥肠辘辘,方才记起昨夜未用饭,而自己如今已经四个月的身孕,少吃不得。
她在桌子上寻到了半块干巴饼,想来是丫头嚼剩下的,这会儿只得先吃这个了。
不然一会儿没有离去逃离这儿。
她正吃着,忽然觉得光线有些暗了下来,抬首,见那帷幔旁立着一人,恰是那一身便装的楚煜。
她那一口饼还没有咽下去,使了使劲,方才咽了下去。怒气仍旧不小:“楚煜!枉我对你信任,你却如此对待!”
楚煜不答话,只是看着她一手拿着一张饼,另一只手去摸地上那块碎片。
妤姝刚拿起那块碎片,只觉得空气里有冷风扫过,空气里划过两个东西。
“啪”地两声,一声脆响,一声沉闷。响的是碎片,闷的是那块饼。
他一个转身,不是一挥臂还是如何,总之,结果是她什么也没捞着。
她的气焰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给挫败了。
他走了过来,语气温和:“姝儿,你饿了?”
妤姝想骂他一顿,可是暂时没有力气,只得点了点头。那楚煜从榻上捡起那件披风为她披上,妤姝没有好气地拽过他欲要给系的带子。
他的手臂微顿,收了回来。
妤姝看到他一侧手腕上缠着绷带,那是昨日傍晚自己留下的。应该是不轻,反正是咬出血了。
她心里暗骂活该,当时若不是碧月剑抽不出来,她定会一气之下伤了他。她心里想着要尽快吃些东西,然后离开这儿,最好有马车,骑马对自己的身体不好。
妤姝喝了一碗稀饭,吃了点点心,忽然觉得有些恶心,想多吃,却怕呕吐引起楚煜的注意,故而就说吃饱了。偷偷地,却趁人不注意往包袱里塞桂花糕。
楚煜只当未看见,唇角却悄然勾了笑意。这糕点就是按她的口味备下的,果然,她的喜好一直未变。
吃饭后,楚煜终究是避无可避。妤姝直接跑入了书房,让他兑现诺言,送她离开这里。
楚煜无法,便想着随便陪着她走一圈,姑且先见招拆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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妤姝坐在马车上,楚煜也陪在身边。
她不断地掀帘子,看看外面街上的情形,一面催促赶车的:“能不能快些。”他们是隐了身份出来。但有王的暗卫保护。
“我要去东城关玉门!”
车马一路奔向玉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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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昨日云卿傍晚时离去,休在了山野中,辰时继续赶路。
这一次,妤姝不在身边,他没再乘车轿,而是骑马。
他看了一眼在一边的空车,对齐英示意弃了。
是的,放弃吧。不然又如何?
他伸手从怀侧掏出一枚白玉簪子,自从上次听她说了玉簪如何被人毁坏,他便想着再为姝儿重新做一枚,一直偷偷在做,想给她一个惊喜。
他握着那枚簪子,几经犹豫,方又重新放入怀中。
心底有沉痛的无力感。原来自己并非能做到心静如水,若非是妤姝伴在身侧,他云卿到底是难以迈出归隐的一步。
迎着风,他决然立在马上,白衣翩迁,唇角渐渐露出一抹惨笑。
今番,他三公子终于要离去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