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这个念头滑过,西利亚的心脏便会绞痛得战栗。
“呼——”他调整呼吸,试图暂时平静下来,他该去干活儿了。
前阵子,子爵以他为模特绘制的油画在贵族老爷们的小圈子里广受赞誉,他的主顾终于不止子爵一位了,另有几位不甘为平庸模特所拖累的画家向他提供了工作。他们未必个个都像子爵那么阔绰,可西利亚迫切需要金图尔苏来填补药剂师钱袋里的黑洞,只要有金币拿——哪怕一枚——他也会硬着头皮过去。
况且,也不是每个画家都要求模特tuō衣服,有时候西利亚只是穿着他的粗布衣服坐一下午,就有金币拿。
西利亚俯身穿鞋,利落地系紧细皮绳绑腿。
忽然,西利亚察觉到什么,脊骨仿佛忽然攀附了一团蠕动的阴冷湿粘之物,像绵软的爬虫落在身上,本能地,他抬手朝背上拍了拍。
这一拍落空了,西利亚回头,见道文一如既往地抱膝倚墙,自正后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面无表情。
阴冷感倏然消散,西利亚检查地面,一只干瘪得不比指甲大多少的甲壳虫正在惊惶逃窜。
西利亚舒了口气,踩死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