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安如意，几妇人敷衍地福了个身，而秦素柔规矩请安，并关心道：“王妃，您去了哪儿，可有遇到王爷？”

安如意真想回她，你瞎么？没看到我扶你家王爷一起进来的。

但这个时候，面对一群八婆，她还是不把把柄送到她们手中的好。

于是她贤良微笑：“正好遇好，王爷在那边，秦姑娘可要去寻他？”

男人的应酬场合，秦素柔自然不会去。

“王妃说笑了，素柔身份低微，王爷能带素柔来此见识都很感激了，哪能不守规矩随意走动。”

“秦姑娘，你何须如此妄自菲薄，京城谁人不知王爷对你极好，是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儿！”

一圆脸妇人看不出去，帮秦素柔出声。

“就是！”其他妇人跟着附和，“别的不说，就秦姑娘这身衣裳，面料如此精贵难得一见，还出自京城名裁师傅之手，这是多大的宠爱呀！”

“可不是么，秦姑娘穿了之后简直就跟天上下凡的仙女一般，好看极了！寒王对你可真有心，什么都给秦姑娘最好的！”

秦素柔被夸得脸蛋微红，“姐姐们快别笑话素柔了，王爷他只是怜惜素柔无依无靠罢了，而且……”

“素柔不管穿什么都不及王妃一半好看，姐姐们这样夸会让素柔无地自容的……”

安如意坐到了座位，正吃着东西听她们商业互吹，岂料这话头一转，又到了她身上。

面对几双或轻或蔑或看戏的目光，安如意说：“秦姑娘说自己不及本王妃一半好看，这话不对——”

“你连本王妃一分好看都不及。”

“……”众人。

大家没料想安如意脸皮会如此之厚，而秦素柔已羞愤得咬紧了嘴唇。

“王妃，素柔从未想过和王妃争些什么，王妃为何如此容不下素柔。”

“哎呀，咱们快别这样夸秦姑娘了，惹恼了有些善妒的人，开始为难秦姑娘了！”

安如意没理这伙八婆的阴阳怪气，她往前一指：“本王妃可没为难她，你们自己看，她跟她们有什么区别？”

大家顺着安如意指的方向瞧去，一群准备献歌献舞的宫女们进了殿。

她们头发梳成高高的发髻，配着步摇，身着粉色的薄纱长裙，仙气飘飘的，乍一看去，跟秦素柔的装扮还真有几分相似。

而献歌舞的宫女们身段纤软，骨子又透着种常年累月积下的柔媚，令本还招人怜爱的秦素柔瞬间就失了色彩。

仿若她也是她们其中的一员，且是最不起眼的那一员。

反观安如意周身的贵气气度与小脸上的从容淡定，哪是秦素柔这种小家子女比得上的？

妇人们一时竟也说不出反驳的话。

秦素柔快要把袖下的帕子揪烂了，面上却只能保持一派什么都没发现什么都不在意。

不远处的白玉堂将这一切都听进了耳里，他嗤笑了一声，转身彬彬有礼地跟各位官夫人招呼了声。

继而道：“王妃不知可否听过，人光有容貌没有才艺便是一具空的躯壳，再好看的容颜也有看腻的一天，可才艺却能让人记在心头。”

可以啊，又来一个凑热闹的。

安如意笑了笑，“是么，白公子的见解听上去新鲜，可惜本王妃就喜欢以貌取人，长得好看的人才配跟本王妃说话。”

“像白公子这种姿色，还是少出现在王本妃面前吧，本王妃怕吃下不东西！”

“……你！”白玉堂气得暗自咬牙，偏又不能当众说些什么。

她无故将他关在院里数日，如今却拿他当垃圾般对待，要不是场合不对，他真想同她好好理论一番！

知晓有人在看他好戏，白玉堂忍了又忍，到底甩袖而去。

“秦姑娘从小在胡国，定是能歌善舞，不知寒王妃有何才艺？”还有妇人没死心，继续追问。

安如意给自己倒了杯酒，不急不缓地说：“能歌善舞宫女歌舞技都会，本王妃又不需同人争宠，也不需讨好他人，有无才艺又何妨？”

“……”

不远处，周寒沉的唇角有了抹不易察觉的浅笑。

他方才一直留心听着安如意那边的事情。

本以为她会被那些妇人说得毫无反击之力，又要借口出去透气，结果她竟如此牙尖嘴利。

不仅让白玉堂走了人，更让那些人自讨了没趣。

只是，他皇兄的目光好像也投过去了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