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谷身体颤抖着，手指刺进了雪白的掌心，鲜血像落梅点雪般刺目，哽咽着：“不能……不能一起吗……”

秦九寂亲吻着的泪水，亲吻着颤抖的唇瓣，用着天地间最温柔的声音劝：“若能一起，我哪里舍得留你一人在这。”

白小谷看向：“主人……”

秦九寂怕哭，怕难过，怕伤心：“乖，我在上界等你。”

白小谷用力抱紧，用着平生最大的气抱着，声音更是像从骨头缝中挤出来的：“您……您不要骗骨。”

秦九寂心一揪，谎话脱口而出：“要么可骗你的？”

白小谷不知道，摇着头，已经没办法再说出完整的。

秦九寂同十指相扣，将自己的气灌注他经脉：“能感受到吗？”

白小谷怔怔地。

秦九寂：“你知道的，我将要飞升。”

白小谷的确感觉得到，感觉得到秦九寂的境界，感觉得到他体内已与天地间流转的气截然不同的量。

这是不该属于这个世界的神，这该属于飞升后的世界。

可是……可是……

白小谷紧紧偎在他怀里，小声说：“骨害怕。”

秦九寂声音轻松：“怕么。”

白小谷唇瓣几近透明：“怕……怕……”怕被丢下，怕不能再相见，怕暂别成永别。

不敢说出口，怕言有灵，怕恐惧的事一一降临。

秦九寂也不敢再问了，只能哄着：“用不了多久的，我这些年一直有给你强化体质，真魔……嗯，魔族修行很快，你看我，认真修行不过数百年便到了大乘期。”

白小谷一听数百年，浑身一哆嗦：“骨……骨不行的。”

秦九寂故意逗：“还是不是个大骨头了？”

大骨头……

是个大骨头。

可他此时更希望自己只是招摇山的小骷髅，只是在七绝塔仓皇逃窜被主人救下的笨骨头……

只想待在他身边，只想和在一起。

白小谷再也忍不住，哭得泣不成声。

答应过自己，不能再随便哭了——眼泪从他眼中流出，伤害的只是最爱他的人。

不要伤害爱他的人，要坚强，坚强一些。

可是……可是……

白小谷无法想象秦九寂离开后的日子。

百年、数百年、甚至数千年。

该怎么办。

一个人该怎么办？

为什么不能和主人一起飞升。

为什么做不到！

恐惧、悔恨、懊恼、不甘……

无数负面情绪挤压着白小谷的胸腔，让他几乎失去了呼吸的量。

秦九寂只能无地亲吻他，用细密的吻安抚的痛苦。

“你很快也能飞升。”

“听话，我在上界等你。”

“你想想，我若不飞升天地覆灭，师父师娘师兄又该怎么办？”

秦九寂有着无数的语，无数的羁绊可以哄住白小谷。

比如分别是暂时的。

比如忍耐是一时的。

只要白小谷好好活着，走上属于他的通神天梯……

千年。

白小谷至少还要修行千年才能触及飞升。

足够了。

如果那时的白小谷选择了这个世界，那他在死亡深处等。

终是无法决定的生与死。

终是将最难的抉择留给了。

终究……

骗了的小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