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天,即便是太阳高照,古惜今还是觉得冷。
一身的补服虽然颜色不错,样式不错,料子也不错,奈何终归比不过尚有余温的被窝的温暖。
古惜今站在自己的新府邸门口,看着空荡荡的小院子,无限的惆怅。
侍郎一职空缺了太久,原本府上伺候的下人早就分散到了别的大人门下。
古惜今一个人守着这么一个院子,倒真心的觉有些浪费了。
还是回来再打扫吧。
关上身后的大门,古惜今钻进了在门口等候的小轿子里。
好在自己去刑部的这段路上,按例有轿辇接送,这让对京都还很陌生的古惜今十分满意。
低头,什么东西在轿边的雪堆里反着光。
古惜今犹豫了一下,才伸出一只比死人热不到哪里的手,扒开脚边的雪堆,拾起那块玲珑剔透的小东西。
是块玉佩。
古惜今凝眉想了想,这东西自己似乎是见过。
凭借他过目不忘的本事,很快便从自己刚刚认识的这些达官贵人中间,找到了这块玉佩的主人。
上朝前,古惜今特意找到了扎在人堆里讨论八卦的宁识丁,礼貌的把玉佩交到了他手上。
宁侍郎拿着失而复得的玉佩,呆愣了许久,不顾大家的惊讶,一把将古惜今抱到了怀里。
“这可是我家传的宝贝,是要传给我媳妇的。古兄,你真是我的恩人。”
古惜今试图推开这个莽撞的宁侍郎,试了两次,不得不放弃。
宁侍郎虽然看上去不壮,实际上结实得很。古惜今的鼻尖撞到他的胸膛上,不住的发酸。
“举手之劳,宁大人不必客气。”
宁侍郎又把自己的宝贝玉佩好好的看了一遍,在自己的身上反复的擦了擦,仔细的挂回腰间。
“我昨晚喝酒喝多了,路上又遇到了几个长得漂亮的人,一走神,就把这宝贝丢了。今早换朝服的候才发现,急的我差点就要杀回窑子里。要不是怕耽误了上朝,这会儿怕是已经在那儿翻天覆地了。古兄啊古兄,你救的不只只是我,还有整个窑子啊!”
离宁识丁最近的礼部尚书,差点一口气背过去。
在旁人的搀扶下,指着宁识丁唉声叹气,“唉,国之不幸,民之不幸啊!”
宁识丁撇了撇嘴,转头就勾上了古惜今的肩膀,热情的邀请道:“等找个时间,我请古兄喝酒,你可不要拒绝啊?我就喜欢和漂亮的人喝酒。你要是不答应,我今天就再抱着你从那上头滚下来一次。”
古惜今望了一眼昨日摔下来的地方,左手不经意的按了按自己摔疼的右手腕,无奈的回道:“好。”
每日的觐见朝拜,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只是一件不得不做的事。就好像每天都得吃饭,都得喝水,都得上茅厕一样平常。
大殿里的那些柱子啊椅子啊,甚至于地上的地砖啊,脑袋上面的瓦片啊,早就被这些大臣们看腻了。此时都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大殿里作雕塑状,等待王公公的尖锐嗓音响起,好开始自己一天美好的生活。
古惜今和宁识丁是新上任的两个侍郎,对于这金銮殿,还是有不小的兴趣的。
宁识丁站在礼部尚书的身后,眼睛不时的看看屋顶,瞅瞅地面,趁着皇帝侧头和王公公吩咐的空,还蹲下去抠了抠地砖的缝隙。
站在他身后的官员止不住笑出了声。
宁识丁挠挠后脑勺站起身,若无其事的站直了身子。
“宁侍郎,可是有什么事情?”
皇上在众人的笑声中提溜出了一脸淡定的宁识丁。
“回禀皇上,臣方才只是对于这大殿之上的地砖产生了一点兴趣,蹲下仔细欣赏了一番。”宁识丁实话实说道。
“奥?不知宁侍郎欣赏完的结果是什么?”皇上饶有兴趣的问道。
“回禀皇上,很坚固,很漂亮。就如同皇上您治理下的江山,固不可催,美不胜收。”宁侍郎脖子一扬,把马屁拍的震天响。
朝堂上再一次静默了。
没想到这年纪轻轻的宁侍郎,在这拍马屁的功夫上,竟然和礼部尚书那个老头子有的一拼。
没想到自己的手下竟然这么的开窍,刘尚书欣慰的朝宁侍郎露出一个慈祥的微笑。
“宁侍郎说笑了,区区地砖而已,宁侍郎若是喜欢,朕派人送一些到你的侍郎府可好?”
“臣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宁侍郎跪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