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衡点头,便按照吕氏的意思吩咐下去了,自己也没有在这风头上去看墨染。
侯府深宅之中,要拉拢的人有许多,吕氏虽是和善宽厚,可是并不是人人都要拉拢照拂,尤其是墨琬那样的性子,以后能怎样还未可知呢?何必多费这一份心?
墨染想起那日景象,披衣斜坐床上,不觉问碧鹤:“永乐侯府的人又来了?”
碧鹤点头:“不是吴老太太亲来,只是派人送了些礼物。”
墨染笑:“那就是不想断了来往,只是来往借力,他们既来了,林家自然给台阶下,不过这些倒不是我该想的了。”
至于姻缘婚事,早就在墨染昏迷之时,吴老太太就亲自上门来,言语含蓄之间,将这事散了。
这一点说起来,女儿倒比男儿还要好些,出不得内宅去,见不了什么世面;而男儿出得府去,自然见过千娇百媚,无限风情,亦或有了中意之人,又因身份所累不可得,岂非更是黯然伤神?
墨染尚不知“山盟海誓”,母亲也从未与她提过这些,四婶婶偶尔取笑,也只是点了一二,她仍是懵懂,即便永乐侯府当时真与她订了亲,她也未见过对方那位嫡出五公子。
况且永乐侯府听说墨染病了一事,便再也不提“议亲”之事,只说永乐侯如今管束儿子甚严,还是要在经济仕途上用心,好为国之栋梁。
永乐侯府的老太太带了许多礼物,笑吟吟地上门来,见了安国侯府老太太,立时上前托住了手,说到自己的孙儿,叹一口气说:“也是个淘气的,被他老子关在了书房,现下是什么心也没有了,只望中举吧。”
老太太也是笑说:“都是盼儿成材,我家染儿病了,也是让我忧心,惊得全府上下跟着忧心,我们侯府女孩虽是不少,可染儿实在懂事,几个伯母婶婶们都疼她,也是一天几次的问,倒也不是大病,不过风寒,想是夜里没盖好被子。”
永乐府老太太笑了,将礼物拿了上来,又是安国侯府几个姐妹人人一份,不偏不倚,她手端着茶碗,慈善宽厚地笑着,又关心墨染病情,问是哪位大夫诊的,似是十分关切。
老太太笑笑,墨染那时尚在昏迷之中,葛氏又产下一女,府内虽不是乱做一团,倒也不清净,但仍是一副闲模样,笑意很深地品了一口茶,才慢悠悠地道:“二房添了一个女孩儿,便请大夫顺带瞧了染儿。”
永乐侯府老太太也是精明,当下不再提墨染的事,也没顺着话说下去,只说等梅花开了,请老太太、侯夫人几位小辈们过去赏雪,也带上孩子们,热闹热闹。
老太太当即拒道:“年下事情多,也就不便叨扰了。”
这边永乐侯府刚表明了心意,春僖堂将人送出去,那边葛氏就愤恨不已,从床上坐起来,皱眉问:“什么?不结亲了?”
六儿小心回话:“是,是听说老太太已经送了礼物过去,不过寻常往来,还约着年后吃酒,不过腊月忙乱,应是不再上门了。”
葛氏惊住,一时从床上下来,将小伍叫了进来:“可是准话?”
小伍点头:“刚才有派人去打听了,碧烛说老太太那边听不出口风,可永乐侯府三爷外放回京,三爷正是五公子父亲,既是三爷回来,三奶奶都不来府上,想是不成。”
葛氏大跌呼叹,恨林墨染挡在前头,这次不成,若下次有好亲事还当,那可怎么得了?
遂将墨琋叫了进来,板着肩膀吩咐说:“不论什么,就是哭,你也要比三房那个高声柔弱些,事事要抢在她前头,长房不看顾我们,一个娘生的,反倒落了后,你可要争气,长心眼。”
墨琋懵懂点头,看着乳娘抱着的妹妹,低声说:“那妹妹呢?”
葛氏转而看着尚在襁褓中的小女儿,道:“只要你嫁得好,你妹妹才能好,你哥哥也能添上助力。”
墨琋皱眉,疑惑地看着葛氏,见母亲坚定昂头的模样,不禁疑惑:“我嫁得好,妹妹哥哥都能好?”
葛氏立时昂扬道:“这是当然,你自己也能气派,只要往高处走,你才能人前显贵,衣裳、吃食、还有外头的脸面;你看你大伯母,不就仗着是侯爷夫人,侯府大娘子,才在外面处处得脸,要不她吕家不过四品小官,族中子弟又没什么能耐,能那么得脸?”
墨琋自听了葛氏的话,也没再去佑安院问候墨染,便只待在自己屋中,趁墨染昏迷往墨衡身边凑,往老太太身边凑,给老太太献了一个荷包,老太太拿到手里端详,夸赞女红好,只是花样选得有些旧,多换些新鲜样子才好。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