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后听出来冥王心情不畅,担心他降罪冰魄,赶忙出言维护,“非冰魄怠慢王令,是妾吩咐她去厨下制备灵芝茶,供王上宴客之后饮用。”
冥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灵芝茶既然是给自己准备的,理当由冥后炮制才是,交给一个婢子还是外臣的内眷算是怎么回事?他弯下腰来,轻轻钳上冥后的下颌儿,“灼华为何不亲自下厨?”面色冷了下来,语气也稍微加重,“王后是不乐意伺候本尊吗?”
冥后状似委屈地红了眼眶,顶撞不敬的言语极其自然地脱口而出,“是王上吩咐妾在凌虚阁候着的!”旋即又是一脸后悔地闭上了嘴巴,紧接着又开始惊慌失措地赔罪。冥王凄凄阖目,再次睁眼,眸光闪电般雪亮。他直起身子疾走两步后袍袖急速甩了出去,冥后一个趔趄跌倒在地。冥王回身指着冥后愤然骂道,“万年过去,我最痛恨的不是你的虚与委蛇,而是你的自以为是!”他抬手招来龙舌,一脸烦躁地嗖地一下挥了出去。冰魄端汤进来,正好迎上这凌厉的一鞭。冰魄手指倏然紧紧蜷了起来,脸颊上的红润刹那间褪去得干干净净。冥王亲赐的鞭笞她不能躲更不能挡,唯有默默接受的份儿。鞭子划过冰魄的鼻尖垂直劈了下去,托盘咔嚓一声碎成两半,汤盅哗啦地摔落在地。冰魄忍着火辣辣的剧痛伏地叩首,冥王冷笑,“你倒是会掐时机。”说着手中龙舌再次挥了过去。冥后眸现厉色身形一晃挡在冰魄身前,举手握住鞭稍。冰魄恐惧地握住冥后的胳膊,冥后毫无畏惧地迎视冥王,缓缓松开了手,“妾不懂侍候,理当承受王上的怒火。只是冰魄无辜,王上就算不顾忌她归墟祭司的身份,也当念着她是龙渊的妻子。还请王上维护体统,切莫伤了君上的颜面,丢了冥界神殿的体面。”
冥王冰锥一样的目光不离冥后,手腕轻抖收回了龙舌。冥后吩咐冰魄收拾地上的狼藉,自己则起身行至冥王身前,主动地投怀送抱。冥王皱眉低眸,冥后脸颊紧紧贴着冥王的胸膛,依依地唤着“夫君”。冥王筋骨酥了起来,打横抱起冥后迈步上塌。华美纱帐散了开去,冰魄明事地蔽去自帐中传出的暧昧□□,专心致志地擦洗着地砖。将一切清理干净准备起身退下去的时候,不经意间望向了窗前,冰魄的手不禁攥成了拳头。悬于窗前的,正是冥王施予冥后最残酷的刑罚,亦是冥后永生挥之不去的梦魇——金丝鸟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