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霭之中,才过去把鲛儿抱了起来往殿中走去。鲛儿搂上姜伋的颈项,“孔谷主才给你行过针,你怎么这么快就睡醒了。”
姜伋温柔地把鲛儿置在榻上,“孔谷主那套针法对付一般的病患还成,我常年失眠,他的法子对我已经不管用了。”他的指腹顺着鲛儿的娥眉蜿蜒,“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好多了。前几天把你吓坏了吧?”
四天前,姜伋返回冥界神殿,婉转辞谢了泰山府君为他挑选的新寝殿,回了自己的殿阁。泰山府君也不坚持,淡淡告诉他已择定了柏鉴接替敖丙。姜伋谢恩回去,果见柏鉴在门前迎候。姜伋实在疲乏,遂简单寒暄了两句就去休息。但不知何故,姜伋夜里明明困意正浓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睡,一连三日皆是如此。鲛儿安顿好北海后来到姜伋身边,一进寝殿便觉得不对。细查之下,原来是柏鉴弄错了香料,将本来用在书房的龙涎添进了寝殿的熏炉。姜伋本就浅眠,睡前必须饮安神汤入眠。这龙涎一旦点上,姜伋根本就不用睡觉了。鲛儿惊怒交加,失去了理智,一状告到了泰山府君的案前。柏鉴也自认失职,不等泰山府君下令便乖乖去廊下罚跪。鲛儿冷静下来后,倒也为自己的一时冲动后悔了起来,归根究底,都怨她做事不够细致。明知道敖丙已被泰山府君斥离,她应该将一切交代清楚再回北海才是。而柏鉴跟随姜伋的时候,姜伋的确有熏龙涎的习惯。他那时为了早日把鲛儿给救回来,恨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在积功德。想到此处,鲛儿感动与愧疚交织,心里越发得不是个滋味。
蓦然感觉耳垂酥麻起来,姜伋不知何时张口含了上去。鲛儿一悸,推开姜伋。姜伋不解起身,鲛儿偏过头去。姜伋覆上鲛儿的小腹,“你来桃花了?”
鲛儿一愣,随即重重地点了点头,生怕姜伋不信似的,还强调了两句。姜伋长睫低垂掩去眸中狐疑之色,传令庖厨煮一碗红糖水送上来。他嘱咐鲛儿好生休息,自己则是裹了件袄子去了书房。扫了一眼桌案,发现公文有移动迹象,姜伋眼中立刻燃起灼灼怒意,摔门而出。左右侍从见姜伋发火悉数伏地叩首,敖丙从主殿过来,远远望见姜伋这副模样,心中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