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问我。倘若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该怎么办哪?”
“不在了?”姬发面色一震,急急问道,“丞相要去哪?”
姜子牙袖手浅笑,声音微微有些飘忽而空灵,“二公子,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早晚有一日,我是要离开的。”
姬发面色渐次发白,悬在胸腔内的心瞬间成了没着没落的无根浮萍。缓缓出了书房,姬发的步伐稍见凌乱。太姒过府与马招娣说话,聊完家常后打算顺道逛逛园子,赏赏姜淑祥新栽的花儿,恍一抬头远远地瞧见姬发面色凝重地站在树下,不禁着急地走上前,伸手探上姬发的额头,“发儿,你这是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姬发摇了摇头,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娘,我没事。”他扶着太姒到石桌旁坐下,抬手给太姒斟茶,“自打爹把我送到丞相身边受教,我便视丞相如父。这么多年,我习惯了丞相的护持和照顾。方才,乍然听丞相说他终于一日会离开我,我这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太姒静静地听完,意味深长地看着姬发,嘴角弯出一个温柔的弧度,“发儿,不只是丞相,爹娘早晚有一日也是会离开你的。我们只能把你送上云端,却不能陪你站在云端。”
姬发埋头苦笑,湿润了眼角说道,“难道孩儿命中注定要孤独一世吗?”
太姒笑容温婉如常,柔和的目光似三月的春风,“所以上苍把淑祥送到了你身边啊,有她陪着你,你便不会孤独。”
姬发的脑海中浮现出姜淑祥的端丽面容,心头渐渐回暖。他已经过了飞扬轻狂的年纪,早不再畅想轰轰烈烈的人间情爱。又经历了多番生死挣扎,执手白头岁月静好才是如今的他最为期盼和珍视的。姬发送走太姒后,悄然站到了厨房门前,凝睇着姜淑祥的忙碌身影,眼角堆满了热腾腾地幸福。在姬发看来,姜淑祥没有翠屏的似水温柔,也没有双儿的活泼俏皮,但姜淑祥的言谈举止却能给姬发家的感觉。姬发放纵着自己沉沦在这种感觉里,把整个人都浸了下去。蹲在灶台边啃萝卜的望舒森森地盯着姬发,不满地闷哼了一声,趁姜淑祥不注意,掐诀造了一个结界,把姬发裹了进来。他发狠似的扔下萝卜,站起身来重重地碾了几脚,那模样仿佛是把姬发踩在脚下碾一般。姬发哭笑不得地看着望舒,真心觉着他兔子扮虎的模样分外可爱,“望舒星官,在下是有什么地方得罪您了吗?”
望舒把成了糊状的萝卜踹到了一边,叉腰走到姬发眼前,威胁道,“我告诉你,淑祥姐姐不是你这只鸡可以肖想的,你最好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姬发懵然地眨了眨眼,郑重地问道,“星官为何觉得,在下是一只鸡呢?”
望舒瞪着姬发,不屑地撇了撇嘴,“装什么蒜哪?我是不晓得你到底吃了什么灵丹妙药才修得半点妖气都没有,只是你的道行实在不济,还留着这张乌眼鸡的脸。”
姬发摸了摸自己的这张面皮,眸色不自禁地黯淡了下来。结界这时轰然而碎,姜淑祥手持孔雀神木,疑惑地动了动眉毛,“你们两个说什么悄悄话呢,还造了个结界?”尾音拖着丝丝笑声,清脆如环佩之音。望舒嬉笑着挽上姜淑祥的胳膊,轻轻地晃着,“淑祥姐姐,我们去瑶台玩玩吧。”说着就要解下系在姜淑祥身前的襜衣。姜淑祥妥帖地拦住望舒,静声哄道,“姐姐这边看着火呢,你找哪吒陪你吧。”
望舒噘着嘴悻悻地蹭了出去,姜淑祥沉稳安闲地给姬发整理着衣袖,“你们聊什么呢,那么神秘。”
姬发一把握住姜淑祥的手,深邃的眼眸充满了忐忑和卑微,一字一句地问道,“淑祥,我长得很像鸡吗?”
姜淑祥怔忪一瞬,旋即噗嗤笑道,“像鸡不好么?雄鸡一唱天下白,这不正是你的心愿吗?”
姬发面色不见好转,沮丧地坐到了灶前,“看来我的确长得像鸡,配不上你。”
姜淑祥抿了抿嘴角,挨着姬发坐下,貌似很认真地思考着,“二公子言下之意,是要退婚?”
姬发的眼眸瞬间染上秋日的濛濛雨色,霍地站起了身,“退什么婚?常言道,嫁鸡随鸡。莫说我只是长得像鸡,就算我真的是只鸡,你也只能嫁给我,你赖不得了。”
姜淑祥托腮仰头,好玩地眨了眨眼睛,“是啊,既然我横竖都是你的人了,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姬发愣了愣,随后释然,平和了心态坐了回来,燃烧在灶内的火焰映得他的脸庞红彤彤地。姜淑祥婉顺地枕上姬发的肩膀,柔声问道,“你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吗?”
姬发握住姜淑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