捋须,深邃的目光在前方一灯幽暗的烛火处凝结成蜡,“鲛儿宫主如今的身体状况,取了心头肉十有八九是活不成的。而用鲛人心头肉治恐水症,循的是以毒攻毒的道理,姜伋用完这贴药能够痊愈的可能至多三成。”
“三成?”忘川河畔,马昆瞪大了眼睛霍然起身,随风翻飞的衣袖像极了人间丧礼上悬挂着的白色帐幔,“你跟我说药方的时候,我还想着,只要能救活家主,拼着牺牲主母,拼着家主怪罪,拼着我这条命我也要把这件事办成,结果你告诉我你只有三成把握?”
姜淑祥抬起眼皮,粼粼水光映在她苍白的脸上愈发显得虚无缥缈寒意隆重,“三成把握都是乐观的估计,在整个施救的过程中,任何一个环节都有可能出差错,任何一个差错都有可能丧命。”
“所以,你约我出来,根本不是与我商榷解救家主之法,而是来向我交代后事的。”马昆俯下身子与姜淑祥清澈无波的眼睛深深对视片刻后猛然直起腰版,以一种强硬到近乎命令的语气不容反驳地对姜淑祥说道,“治疗结果万一不尽如意,太微宫、君翊殿、北海水晶宫……妹子,就你一条命根本赔不起。不必多言,保主母!”
“来不及了。大哥以为我为何要在泰山府君面前提那张药方?”姜淑祥临水抱膝,绽在唇畔的朵朵笑意倒是与那开于死境的曼珠沙华遥相辉映,“并非我心狠非要把自己逼上绝路,而是我知道只有不计一切代价挽救姜伋才是我们所有人冲破当前困局的唯一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