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你记得跟姑父打声招呼,你还小,不晓得其中的利害。”
“喏。”马昆面容恭敬地应了一声,姜子牙看似欣慰地微微点了点头。册封姜伋独女为徽柔王姬的法旨省略冥官复议一环直接下达昭告三界,半躺在东阳紫府内的东华帝君阴沉着脸色缓缓放下了手里的茶杯。君翊殿内经俞跗救治而清醒过来的姜伋得知此事立时惶惧不已,敖丙明事地上前扶起了他,“君上,彼时臣以为自己难逃一死,才会厚颜哀求君上善待臣的妻女。现在臣侥幸活命,臣又岂敢领受此等殊遇?还请君上收回成命,莫要因为臣而遭臣民非议啊。”
姜伋病体虚弱,这两句话说得气若游丝断断续续,不时还夹杂了几声干咳。敖丙拥住姜伋的身子好令他不至于君前失仪,泰山府君看着姜伋惨白脸颊心疼得眼睛都快淌出水儿来,“本君旨意既发便断无收回之理,伋儿只管安心养病就是。”
“臣之清白已经得证了吗?”姜伋褪尽血色的薄唇轻轻开合,见泰山府君沉默不语眨了眨眼,“师尊相信伋儿吗?”
“为师相信。”泰山府君犹豫片刻后一把握住了姜伋的手,姜伋闻言翘起嘴角似笑非笑,“君上,臣既未证清白,便不可在君翊殿逗留太久,请君上准许臣返回未央馆听候审判。”
“君上不可!”榻前俞跗抢在泰山府君前来叫出声来,膝行上前伏地相劝,“公子胃脘出血必须要精心护理,未央馆那种地方实在不适合公子养病啊。”
“我现在是戴罪之身,不可以公子称之。”姜伋扭头批评了俞跗一句转而看向泰山府君继续说道,“君上,臣家中有几位长辈就是因患胃脘出血而去世的,这个病,臣还是知道一二的。冥律森严,君上实在不宜为臣破例太多。只是臣俗务缠身,君上可否给臣一些时间,请臣的妻子、父母、兄姐前来,让臣跟家里交代一些事情。”
姜伋的语气没有一丝不稳,但任谁都听得出来姜伋这分明是要做最坏的打算。泰山府君强压下心中莫大的恐慌遣阎罗王遵公子吩咐行事,姜伋病痛难支闭阖双目渐渐歪到了敖丙身上。不多时似有手指搭上自己腕脉,姜伋缓缓睁眼看见姜淑祥在给诊脉不由一笑,“可是死脉?”
“家主长命百岁!”马昆匍匐在地口诵一声,姜子牙搂着泪眼婆娑的马招娣拧眉呵斥,“伋儿,你胡说什么你!”
“人总有一死,不过早晚罢了。”姜伋看透生死一派超脱的淡然模样,水一样的眸光慢慢扫过父母兄姐后却开始发起紧来,“主母呢?主母因何未到?”
“主母此刻在神农谷内,故而未到。”姜淑祥沙哑着嗓音答了一句,姜伋闻后明显松了口气,“她是去瞧季儿了?”
“主母重伤濒死,家师正在抢救。”姜淑祥单刀直入措辞上没作任何修饰,声音不大却不啻一道惊雷在君翊殿内轰然炸响。姜子牙夫妇和马昆毫不知情俱是怔愣在旁,泰山府君则是不敢置信脱口呵斥,“氐氏明明无恙,你岂可与我伋儿乱打诳语!”
“师尊?”姜伋仔细观察姜淑祥神色确定她不曾作谎后立刻盯向泰山府君,泰山府君俨然犯了错的孩子低头轻咳一声说道,“氐氏确实来找为师,说她命不久矣求为师看在你的面儿上照顾她的孩子。还说她先前误会了你深感抱歉,想用余生侍奉于你以作补偿。为师只当她想去未央馆见你才编出这套谎话,便答应了她并且派归墟祭祀冰魄北海看顾孩子。”
“主母没有说谎,她是真的不行了。日前不知打哪来的一只妖物闯入北海水晶宫,在主母的眼皮子底下生生把孩子给掳走了。主母追赶上去,打斗间不慎扯开腹部伤口,登时血流如注。鲛人失血危险异常,主母抢回了孩子可自己却是命悬一线。待冰魄祭司送她来神农谷时,她已不能自行生血。家师虽承诺尽全力抢救,但说实话,救活的希望十分渺茫。而我那可怜的小外甥女……”
“糖糖!”一旁的马招娣眼看姜伋不好忙唤姜淑祥示意她不要再刺激姜伋,可姜淑祥却恍若未闻兀自继续往下叹道,“家主或许不知,鲛人从出生到第一次睁眼需要五十年,睁眼之后十个月才开始会叫爹娘。在睁眼之前,鲛人不能离开深海,小小婴儿,茫茫大海中最微不足道的存在。这五十年里,鲛人会因各种原因而夭折,北海水晶宫究竟能护这孩子多久,谁又说得准呢?果果,不是长姐杞人忧天,只是这孩子委实太脆弱了,你务必得留下明白安排,免得哪一天事儿出来了,大家手忙脚乱的。”
“噗……”姜淑祥话音未落姜伋便一口血喷了出来,胃脘剧痛折磨得他几乎喘不上气。而姜淑祥仿佛嫌他还不够疼,眼尾瞟了他一眼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