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看着一陌生人一般，完全不见任何柔情，“当年为鳌拜所制，所以就择八旗贵女以抗衡鳌拜；当一切安稳，就觉得赫舍里氏势大？”

康熙哑然，有一种被人戳破心事的难堪。

“你真是放肆。”康熙叹道，“朕从来不知，朕的皇后居然这般大胆。”

“怎么？说中皇上的心思了？”赫舍里皇后冷笑道，“皇上口口声声说我是‘皇后’，那么敢问皇上，我是您的仁孝皇后，还是孝诚仁皇后？！”

康熙不知如何作答，他避开赫舍里皇后的目光，“无论怎样，你都是朕的皇后。”就算你住在这里，不愿再与朕见面，你也依旧是朕的皇后。

千百年后，后人翻开史书，会发现朕的元后始终都是你。

“你当我很稀罕皇后的名头吗？”赫舍里皇后嘲讽道，她压抑着心中的悲愤，“我的长子早夭，玉牒无名；我的次子，两立两废，背着父亲给他的“克母”的罪名，被他的父亲圈禁十余年，最后被他所谓的弟弟害死；我的孙儿，被除籍改名圈禁至死，死后灵魂破损，而我的儿子整日里为他的孩子奔波！皇后？皇后又有何意义？！”

“皇上来了这么久，可有去看过弘晳？可有想起当年疼爱的皇长孙？”

康熙怔怔地看着赫舍里皇后，他说：“朕临终前，叮嘱胤禛，让他封善待胤礽，封弘晳为亲王。只是，朕没想到他会……”

“不，皇上应该已经想到了的！”赫舍里皇后打断了他的话，“你知道新帝不会放过保成，也不会放过弘晳，你只是……不愿为他们费心而已！”

要么是你自大，自大到相信你的继任之君会因为你的遗言放过我的儿孙；要么是你虚伪至极，明知道新帝会动手，却还是为了你的“仁慈”说下那番话；要么，就是你无能为力，你已经老了，你掌控不了当时，更掌控不了以后！

康熙无言以对。

曾经的那些幻想，终是在这地府被打破。康熙转身离去的瞬间，赫舍里皇后忽然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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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舍里皇后的话通过胤祉等传遍了爱新觉罗这边，宗室们在啧啧称奇的同时，也感叹道：要是赫舍里皇后在世，说不定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他们在称奇和感叹的同时，也消停了许多，再也不敢提起康熙帝和理密亲王谁先低头的事了。不单宗室，连胤字辈都不敢再爬墙偷听，更不敢撩虎须了。

据胆大的胤俄说：老爷子自从回来后就一直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再也没传过妃嫔，比上次还严重，上次起码还找孝昭仁皇后话当年呢！

他们也有些解气，被老爷子翻过来覆过去地折腾，谁还没点怨气呢？

谁愿意做太子的磨刀石呢？谁又愿意被当个棋子平衡朝堂呢？

顺治帝知道后，哼道：“活该，要是换成是朕，朕肯定不会猜忌朕的荣亲王，更不会惹爱妃伤心。”

胤字辈全体默。

怎么说呢，当年如果荣亲王活了下来，那他们可能就都不存在了。所以，面对皇祖的冷嘲热讽，咱们还是听听就好吧！

尽管幸灾乐祸，但还是担心老爷子，于是他们一天派出一个去观察老爷子——万一老爷子想不开要去喝孟婆汤投胎，他们也好送送不是？

对此，胤禟嗤之以鼻，“投胎什么啊，老爷子要是没见着二哥，没等到二哥低头，他还能去投胎？”

众鬼点头。

有这么一天，康熙还在躺椅上晃悠，外面响起了胤禄的呼声：“皇父，皇父！有客来访！”

康熙刚出小院儿就遇到了三个鬼，这三个鬼服饰不同，气质各异，但都有一个共同点：身上的王霸之气掩都掩饰不住。

其中一个着圆领长袍的男子开口问道：“这位可是大清的圣祖仁康熙皇帝？”

听到胤禄声音的胤字辈把脑袋伸出门外，都疑惑地观察这边的情形。

康熙摆出在位六十年的皇帝架子，“朕就是爱新觉罗氏康熙皇帝，不知几位是……”

圆领长袍鬼：“在下唐太/宗李世民。”

黑红袍鬼：“在下汉武帝刘彻。”

另一黑袍鬼：“嬴政。”

康熙：“！！！”

胤字辈：“！！！”

康熙虽然做了六十年皇帝，但在这几位面前实在不够看，他咳嗽一声，问道：“几位来寻朕，所为何事？”

三个鬼互相看了一眼，异口同声道：“不知康熙皇帝可曾见过吾家那孽障扶苏/刘据/承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