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打算走。”
我施施然地说出几个字,语气不低不高,表情无悲无喜。
张起点了点头,没说话,倒是韩武冷笑一声:“杨飞,你以为你还走得了吗?!”
我微微皱眉,看向韩武,看了良久,我笑了出来。
“事到临头,你还好意思笑,我真不知道你在笑什么。”
韩武悠闲地落座,翘起二郎腿,一脸得意的看着我。
“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我依旧在笑,并不多言。
这时张起走到窗前,背对着我站着,开口道:“飞哥,你这样的人才,死了太可惜了。”
我默默无语。
“成王败寇,走到这一步,我知道飞哥已经是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但终究颓然,即便落败,也只是因为大势所趋飞哥无力回天罢了,并不能说明什么。”
张起现在竟然夸起我来了。
我默默听着,心里说不清是种什么滋味。
“飞哥,大元的江山是我的,未必就不会是你的。就这么让你死了,太可惜了,不如在我手底下做事如何?”
张起转回身,一脸认真期待的看着我。
我还没怎么样,韩武受不了了。
“张起,不能啊,杨飞这人隐忍能力非同一般,今天让他缓过这口气来,明天他就有可能咬我们一口。”
张起不言,我也没说话,韩武依旧再说。
“一不做二不休,人才有的是,今天必须彻底结果了杨飞!”
张起动了,他走到我面前:“飞哥,我需要你一个答案。”
我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只是淡淡地看着他。
张起不死心:“飞哥大仇未报,难道甘心就这么死了?”
我依旧不语。
张起叹口气:“我真的会杀你,人一旦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我轻笑一声,终于说话。
“要是对力量屈服,岂不是白当男人了。”
我不是没败过,不是没输过,更不是没错过。
尔虞我诈如履薄冰地走到今天,我仍然能挺直腰杆,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我没服过!
不管是对谁,不管遇到什么事,服了,心也就死了,心都死了,还活着干吗?!
张起对视我良久,笑了一声,无奈,不屑,同时眼中还流露出一丝隐藏很深的钦佩。
“活下去就是胜利的江湖,只要能得到,只要能拿到想要的东西,任何手段都并不为过,何况只是一时低头?”
言下之意,他是在暗示我,就算我今天低头了,后天反悔了,他也不会在意。在他看来,江湖就是这个样子,不是这样反倒不正常了。
而事实上,江湖上确确实实就是这个样子。
可能换个人,真就临阵缩头一下,先缓口气再说。反正大丈夫能屈能伸,一时的胯下之辱又有什么?
我淡淡道:“当你屈服了第一次时,就是你屈服第二次的开始。当你屈服了两次时,屈服就将伴随你的一生。”
说着,我站了起来。
这一站起来,顿时就听数道‘哗啦啦’的声音。
再看,好几个大汉都掏出了家伙,指向我的长枪短枪,起码六七把,其中既有张起的贴身保镖也有鬣狗的雇佣兵。
以他们的枪法,又是这个距离,我稍有妄动他们就能开枪把我打成筛子。
张起淡淡挥挥手,那些人犹豫了一下,纷纷把枪放了下来。
韩武这时道:“张起,别跟他废话了,赶紧杀了他吧,免得夜长梦多!”
张起看向韩武,面色一寒:“闭嘴。”
韩武面露愠怒之色,但在张起的目光逼视下,却硬是没敢还嘴。
我不屑的笑了一声,立即招来他的怒瞪。
“几天没洗澡了,身上都有点臭了,张总不介意我洗个澡换身衣服吧?”
我冲张起示意。
张起点点头:“我一直认为梳妆打扮不仅仅是女人的事,更是男人的事,收拾好自己,既是对别人的尊重,也是对自己的尊重。”
我愣了愣,看了看张起身上崭新的西装以及擦得油光锃亮的皮鞋,暗暗点头。
印象里,每次跟他见面,他的西装也好,皮鞋也罢,全都干净整洁得一塌糊涂。而且看他的脸上和头发,也明显地整理过。
“飞哥既然心意已决,这点整理遗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