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还穿这些黑色的华裳?”元宝依旧拿起了往常会穿的衣服。
“不。”贺竟然在一排黑衣服中搜寻,指着月白色的长袍说:“换这件。”
元宝愕然道:“殿下您终于想通了?您最适合这些风光霁月的颜色!”
“你意思是,本殿下穿那些黑色的不好看?”沈宴北微沉脸,自他懂事以后,明白不受宠是个什么意思,就一直黑色相伴。
“啊?奴才没有那个意思啊,奴才的意思是……”元宝一时嘴笨,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元宝的意思是,殿下您穿黑色是俊朗非凡,穿白色则是风光霁月,这宫内,没有比殿下还俊俏的人物了。”宋吟端着早膳进来,三两句帮元宝解了围,元宝感激的点头退了出去。
殿下的脾气越发古怪。
完全摸不透殿下的性子。
幸好有姑姑在,每次都能准确摸到殿下的脉搏,他要是有这种能力,恐怕早就脱离了冷宫,像大总管一样升官发财去了。
沈宴北伸手抚平长袍,面对镜中人有些恍惚,他并未思量自己穿上白袍有何等景象,可看着镜中人俊俏逼人,面上恍若有灵光的模样,自己也迷了片刻。
他略微一斜眼,看向宋吟,眸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宋吟也很上道,摆好餐具后,对着沈宴北鼓掌,毫不吝啬语言的夸赞:“积石有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殿下下凡辛苦了。”
沈宴北板着脸,一副面对任何夸赞都不动声色的模样,微翘的唇角,却泄露了半分心思:“你这个婢女,一天到晚净会耍心思!”
宋吟很自然的拿过搭在屏风上的腰带,嘴里说着:“奴婢嘴最笨了,能夸殿下完全是由感而发,殿下当得起这种夸赞。”
沈宴北微微眯了眼,往常暴躁的神色消失不见,沉浸在那两句诗里,也自然的张开了手,让宋吟把腰带从后面穿过来,啪嗒一声扣上,发出清脆的玉石撞击声。
宋吟又把一块象征皇子身份的玉佩,挂到了他的腰侧,她低头认真在他腰间摆弄的样子,让沈宴北微微往后仰了仰。
“你,离我远一点。”沈宴北回过神,不自然的说:“你一个女子,怎么不知避讳!”
整理好了,宋吟翻了个白眼:“我是您的贴身婢女,都快照顾你一个月了,还跟我提避讳。”
沈宴北微微别过眼,不再提这个话题,坐下开始吃早膳,片刻又抬起头,上下打量宋吟的穿着:“真丑。”
宋吟瞬间捏紧了拳头,有捶上去的冲动,冷笑克制说:“比不得殿下美。”
沈宴北恍若听不出她的语气,目光凝在她的手指上,开口说:“伤都好了?”
“好的差不多了。”宋吟把手摊开,淡淡的说:“那药真管用,我想多存点,殿下,是从太医院拿的?”
沈宴北抿着好看的唇,半晌,吐出两个字:“秘制。”
宋吟啧了一声,无所谓的摆摆手:“殿下赶紧吃吧,别都凉了,待会儿还得见朝阳公主呢。”
穿成这招人的模样,指不定想吸引谁的目光呢。
宋吟在心里想,她今天要去看看传说中的朝阳公主,到底是个什么神仙模样。
宋吟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在一旁懒懒散散的伺候。
沈宴北只安静的吃个饭,就听到一旁,一会儿传来椅子搬动的声音,一会儿传来花瓶倒地的声音,片刻又是棋子哗啦啦落地的声音。
吵的人烦不胜烦。
他微微皱起眉头,心里一沉,下意识摸了自己的令牌。
令牌没有被偷走,还在自己身上,这婢女怎么就开始懈怠了?
一点职业操守都没有。
难道是因为,今天要去见三皇子,以为有了撑腰的人,就能对他不敬了?
沈宴北摩擦手里的青花瓷杯,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略一沉吟后吩咐道:“宋吟,今日你,不必随我去。”
“什么?!”宋吟尖叫的像只被掐了脖子的尖叫鸡,手里的白棋哗啦啦落地:“不让我去?!”
她漂亮的面孔咄咄逼人,声音带着怀疑的笃定:“你是不是想单独见朝阳公主?”
“朝阳公主?”沈宴北想起那个女人,今日不见也得见,于是点头:“是。”
他要单独和朝阳公主商量,解除婚约的事。
本就是十几年前的玩笑而已,当不得真。
“好啊。”宋吟气笑了,就这样还承认呢,是该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