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北身上是干净清冽的独特香味,大殿里点着的助燃香却是馥郁浓香的沉香,两种味道造作混合,让她闻了后脑子有瞬间的晕厥。
一脸埋在柔软的被子里,说什么都不肯出来。
她耍赖一般的行为让沈宴北笑了,他出去这三四天,一直紧绷的心态也因为宋吟而舒缓下来。
沈宴北慢悠悠地说:“怎么,还不起来,等本殿请你?”
她把脸捂在被子里也很难受的好不好,但想起刚才看到的景象,她有种掉入狼坑的感觉。
听到沈宴北驱赶的话,知道他并没有在戏耍她的意思,她一手捂住两只眼睛,慢吞吞的从床上爬了下去。
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一口气还没松完,她又被捏住了手腕,她使劲往回抽了抽,没抽回来,无可奈何的问他。
“殿下,我还想多活些时日。而且我伴你这么长时间,没有功劳也苦劳是不是?”
他又慢慢的靠在床边,一手紧紧拉着她的手腕不让走,她低着头,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他腹部左边一大片的图腾。
尼玛啊。
那是狼图腾啊!
不受宠的四皇子身上怎么会有狼图腾,这不是胡人王族血统才会刺青的三头狼图腾吗!
可沈宴北的亲生母亲只是个籍籍无闻的小宫女啊!
宋吟脑子里一片混乱,差点抓不住头绪,她如今虽和沈宴北的关系亲密,她是他身边头等贴身女官。
但扪心自问,还没好到可以共享身世的地步吧!
沈宴北难道还在试探她?
宋吟智商该上线的时候上线,她只能当做自己没看见,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官,她只想留在沈宴北身边。
“你在说什么胡话?本殿没有治你的罪的意思。”
沈宴北听着她乱七八糟的话,还一副要低到尘埃里的模样,他不悦的拧眉,伸手把人捞上来,凝视她的双眼:“你莫不是撞坏了脑子?”
她被拉的往前一扑,双手扑进柔软的被子里,她及时止住了身体。
疑惑的抬头。
唉?
什么意思?
沈宴北不懂那片刺青的意义?
“我,我的意思是,我身为女官应该照顾好殿下,殿下受伤,我因此很心痛,所以想殿下不要罚罪于我。”
这句话逻辑是通的,但不像是她能说出来的话,沈宴北嗤笑一声,双眸通透似是看穿她言不由衷的本性。
“不会说话,就把舌头拔了。”
他疾声利气的说,似乎是真想动手把她舌头给拔了,并且酝酿已久,宋吟无辜的睁大眼睛,捂住嘴,使劲摇摇头。
就算如此,她目光还是控制不住的移到他腹部……好特别的刺青呢。
随即,她目光变得控诉,直勾勾盯着他:“不是说你重伤不愈?那点伤口,还没我切菜剁伤的手指伤口大!”
“伤口小就不算受伤了?你歧视伤口?”
沈宴北盖好被子,从旁边的小几上拿起公文,慢慢的翻着。
琉璃灯下看人,越看越好看。
她下巴一扬,什么怒气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她可不是歧视伤口,她是在生自己的气。
明知道这人狡诈如狐,不会让自己受伤,她还瞎担心。
她心里恨极了,伸手把他公文夺走,右手一拎被子,盖到了他的头上,咬牙切齿阴森森的说:“既然受了伤,那就赶紧休息!”
被子底下没动静。
她掀开一看,沈宴北已经闭着眼睛睡着,眼圈底下明显的两抹黑眼圈,在白皙的脸上十分明显。
窄瘦的脸有些棱角分明,正是大好年华的时候,怎么把自己糟蹋成这样。
她下意识想把灯拿走,想起来沈宴北怕黑,又拎了两盏灯过来挂在他周围,叫他这一片照的明亮如白昼。
她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绣凳上,随意打开的奏折,全是竖着排版的字,看得头疼。
往香炉里面又加了两颗助眠的香丸,又把蚊帐放下来,夏季来了都有一些虫子蚊子什么的,她身上不注意都被咬了好几个包啊。
她悄悄退出了门外,和门寸步不离守着的影一对上眼。
影一:“宋吟,你又偷跑进去,小心主子罚你。”
宋吟:“主子罚我,你也跑不了,你怎么就没看着我呢。”
影一:“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宋吟:“小贼说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