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北正欲说话。
元宝仓促在门口张望:“王爷。”
他欲言又止。
沈宴北眼眸一沉,寻思片刻大步离开。
花朝躬身进来,看到宋吟眼眶一红:“姑姑……”
话堵在嘴里,说不出来。
宋吟怔怔看着沈宴北离开的背影,半天回不来神。
花朝上前抱怨道:“又是那烦人的一家子,一刻不能消停。”
又说:“姑姑,你方才,在屋子里啊?”
“那一家子?”宋吟抓住她话里重点:“这汝阳王府来了客人?”
“……那算是什么客人,说客人那是抬举。”
花朝想到来打秋风的一家子,一住便不走了,还有那小白花表妹,整日哭着葬花。
花朝撇嘴:“估计又是表小姐惹祸了吧。”
宋吟定着她沉默片刻说:“许久不见,王爷身边多了许多人。”
“姑姑。”花朝轻声说:“王爷乃权贵,往来迎送,身边是多了年轻貌美的姑娘。”
宋吟手指转着发丝,眨眨眼小声说:“那表小姐是什么来头?”
花朝端起弥漫苦涩味的药汁,眨着眼睛看她:“姑姑,喝药吗?”
宋吟瞪起眼睛。
“花朝知道这药汁苦涩。”她话锋一转,低声诱惑的说:“若是姑姑喝一口,花朝便告诉你一点。”
宋吟静了片刻喝完,亮了碗底。
花朝笑的不怀好意。
苦涩回荡在口腔里,渗入肺腑之中,呼吸也带着点苦。
“表小姐是有青梅竹马的,”
“……有对象?”有对象了。
花朝把碗收拾下去,换了蜜饯上来:“还是指腹为婚的婚约,可是,自从表小姐进府后,就黏上了王爷。”
宋吟刚放进嘴里的蜜饯,卡住了嗓子,上下不去。
这转折来的太突兀,让她来不及反应。
花朝焦急的端来茶水,让她喝下去:“别急姑姑,你听我说完,表小姐伤春悲秋,整日以泪洗面,只会惹得人心烦。”
宋吟轻轻拍了拍胸口。
花朝凑近问:“可好些了。”
宋吟嗔笑道:“你莫不是想噎死我,好换个姑姑。”
花朝笑嘻嘻地打闹回去:“姑姑!你再胡说就让不理你了!”
花朝双手把人制住,笑意盈盈之间略有思索。
沈宴北母妃是个小宫女。
怀了龙子后封为答应,母族的长兄似乎捞了个小官。
皇帝的岳丈怎么会是平民呢?
“放心。”花朝玩累了,坐到床边说:“她不行。”
花朝双手轻柔包住她的手,神色认真笃定:“王爷清修道法,讲究顺其自然。表小姐她不行。”
用完饭。
沈宴北姗姗来迟。
宋吟看了一眼说:“换了套衣衫?”
沈宴北上午穿的是纯白绸缎道袍,此时穿的是见柔白锦缎白袍。
他走过来时,飘然若仙。
“嗯。”沈宴北扫视她一眼,见她气色不错,淡淡道:“上午有些事耽搁了。”
“府里的表小姐?”宋吟玩着自己手指说:“是去见她了?”
“是。”沈宴北毫不避讳,淡淡凝视她:“是个受不得委屈的人。”
动不动就哭。
可不是受不得委屈。
湖里的金鱼死了,她泫然欲泣要给金鱼办丧事,这叫什么事。
沈宴北想到这里笑出声:“日后你见到她,就明白了有多造作。”
宋吟见到他脸上的笑,声音低沉下去:“听说来府上有段日子了?”
沈宴北目光接触到她的神色,面不改色道道:“此言差矣,他们本就准备走了,也就这几日的时间。”
宋吟抿了抿唇说:“那,那夜太仓促了吧。”
“仓促什么?”
宋吟悄悄看他一眼,隐晦的说:“毕竟是亲戚,又以探亲名义居住于府上,没住多久就离开,怕是对你名声不太好。”
沈宴北冷淡的脸浮现淡淡的笑意。
他微微点头。
像是在思索宋吟话的真实度。
宋吟咽了咽说:“你说话呀。”
沈宴北抬眸,伸手对准她脑门,屈指一弹。
“疼吗?”
宋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