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吟双手抱在身上,慢悠悠的走,听到楚芸萱的话随口接了一句:“那你就自个儿唱呗,你嗓音条件又不错,看来看去又看熟了花木兰,想必每一句话每一个转折你都会唱,实在心痒难耐,自个儿在家唱两句就好了。”
楚芸萱一听眼睛一亮,就差拍着大腿说好了,这次她不担心小花旦了,开开心心蹦蹦跳跳的进了院子里。
小花旦已经卸去了妆容,脱去身上繁重的外衣,换上了清清淡淡的白色衣服,她手拿一柄流萤小扇,头发用发带随便挽了个发髻。
人站在细山铺就的地面上,缓缓练着脚步,宋吟走过去一看,这小花旦行过细沙而不留痕迹,但是人的姿态犹如蝴蝶般轻盈灵动,眨眼之间顾盼生辉,简直像是从画里走出的仙女。
和台上的花木兰倒是不太一样。
楚芸萱看了也愣住了,眼睛就红了。
小花旦看到几人进来,便停住了脚步,从细沙上走了下来,款款而行,问老板说:“这是何意?我记得今日预约的是章老板,这几日哪位是章老板。”
老板搓搓手说:“原本预定的是张老板,但是张老板有事来不了了,于是这几位贵客便提前了些。”
小花旦哦了一声,又咳嗽了,这次她开口,不是一把轻声细语的好嗓子,而是带着清秀的男声。
宋吟嘴巴渐渐长成了o型。
是个男人。
原来是个反串。
他本身是个男人,但由于体型和嗓音先天条件比较好,就渐渐发展成了花旦,往这个方向走,势必要走上反串的道路,一般不张口用自己的声音说话,别人是看不出来也听不出来的。
楚芸萱这一看,再一听,眼泪噼里啪啦就掉下来了,下次一直以来捧在手里的梦都碎了,碎成一片一片的玻璃渣渣,扎得她透心凉。
楚芸萱擦着眼泪抽抽嗒嗒的说:“这这这怎么还是个男子呜呜呜,我连看个戏都得不到我的梦想了吗?”
小花旦笑了笑,翘起了兰花指:“姑娘你这是看不起反串?”
楚芸萱哭的难以自抑,一头又要扎进宋吟的怀里,宋吟刚才被她锤得心有余悸,往旁边一跳,躲开了楚芸萱的投怀送抱,反手就把柯墨推了过去。
楚芸萱一脑门扎进硬邦邦的怀里,又捂着额头嗷嗷叫,看起来很惨。
宋吟见楚芸萱没时间回答,别人张口替她说:“这位公子有所不知,我朋友从小就是喜欢木兰从军这戏,一直很羡慕我唱木兰的人,这梦想便寄托在这戏剧上面,如今看到连唱花木兰的都是男子,她顿觉人生无望。”
宋吟把楚芸萱的心思摸得很透,解释出来后,小花旦并捂着嘴笑,他笑得十分清雅好看又爽朗:“原来如此!只因这花木兰原本是女子所长没错,只不过这其中有许多打戏和动作,女子天生力量不太够,所以说男子反抗起来更为恰当,当然我也没有任何看不起的意思,小生只是在说自己的感受。”
楚芸萱红着脸低着头,现在是又难受又害羞,她本来想抱抱,谁知道却抱住了柯墨。
柯墨还是男人味的大汉子,跟女人的身体自然不一样,楚芸萱也从来没接触过外男,碰到柯墨的怀里之后,反而感觉难为情。
咬着牙瞪着宋吟:“你也别说了!”
宋吟从手里拿出一支笔和一个纸,挑着眉头说:“咱们千辛万苦见到了你的小花旦,不找他要个签名,那你后悔去了,今日能轻易的见,下一次你只能在台下见他,还不赶紧留恋一番?”
楚芸萱擦了擦眼泪,不太情愿的接过纸箱和笔,磨磨蹭蹭走到了小花旦的面前。
小花旦微微弯下了腰,笑了起来,他长得干净清秀,最偏向女子的阴柔,但浑身气质干净,丝毫不会让人想偏。
他张口说:“比起木兰从军中,木兰替父从军上场杀敌,你知道更重要的是什么吗?”
他的声音具有引导性,娓娓而来的时候,能领着人的情绪轻易的陷入他的话中,会不自觉的去深入思考。
楚芸萱看着他的脸放松一下,又听到他的声音,却想了一声,张口慢慢的说:“是,爱一个女人,却能做男子也不及的事情……”
小花旦笑了一下,楚芸萱看呆了。
花旦抽出她手中的笔。
楚芸萱左手上的的笔也任由她拿走,右手上的纸差点拿不住,幸亏小花的眼疾手快,来了一场倒踢,伸手把纸张接住。
他在纸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然后才缓缓回答刚才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