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北将小炉子提了出来,丢了几个木炭进去,点燃了木炭,才把鱼清理干净,用长剑串了起来:“何须夫人动手,夫人坐着就行,这些活本来是由夫君来做。”
宋吟温柔的笑,平凡普通的脸上因为这笑容,显得清秀了亲,她眼泪巴巴地说:“夫君真好,夫君当初不计前嫌,不计较我是个婢女卑微出身,将我收到了身边,如今虽然咱们家道中落,但是奴婢还是愿意跟着夫君远走天涯,浪迹江湖。”
沈宴北失笑,将烤鱼翻了个面,攒了点细盐上去,他对答如流:“夫人你我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一起飞,这是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啊。”
宋吟噗嗤一声笑,擦干了眼角不存在的泪水,这是她和沈宴北商量出来的剧本爱情,他们行走江湖,难免会碰到一些人,结识一些朋友,当别人问起来,他们总得有个来处,有个归去处,所以他们编了这个故事,当然主要的创意由宋吟贡献。
沈宴北把瓶瓶罐罐里的烧烤料,均匀的涂抹在烤鱼上,很快传出了诱人的香味,宋吟往旁边坐了,靠在沈宴北肩膀上。
他们当初商量的剧本,是这样的,沈宴北原本是富庶的江南人,家里开了不大不小的染布坊,算起来也算是有钱人,不过因为今年年初各地闹饥荒,原本种植的棉花长不出来,收不上原材料,他们的染坊也就开不下去,苦苦支撑了许久终于破产了,爹娘受不了一手拉扯起来的产业破产,双双去了,小少爷独木难支,努力扛起家族的重,但终究被要债的逼上门,所有的东西都被搬走,房屋也遭到了强制抵押,他孤苦无依之时,一直陪伴他的婢女成了他最后的精神支柱,于是他们双双结为了夫妻,对人世间失望之后,商量好了一起仗剑走天涯,去看遍山河美丽的风景。
沈宴北听了之后,很长时间都没说话,宋吟觉得自己剧本编得很好,融合了家国情怀,个人情感,反转,还有爱情,惊险又刺激,他们对人世间充满失望,仗剑走天涯就显得合理多了。
宋吟反复思考之后,拍案叫绝,头问沈宴北怎么样,结果一看,沈宴北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
宋吟:“……你是觉得你不够惨吗?咱们商量商量改一改也行。”
沈宴北一伸手,把人按倒在床上,被子也随之盖在她的身上,他声音沙哑的说:“没有任何意见,你开心就行。”
宋吟爬起来,坚定的摇头:“你我就是男女主角,必须双方满意剧本才行,我一个满意可不行,要不然你挑一个点出来改一改?”
沈宴北终于微微睁开眼睛,无奈的说:“别叫我小少爷,真想给我起个外号,不如叫我夫君。”
宋吟摇摇头:“我的人设是个卑微的婢女,内心一直充斥着自卑,肯定不会轻易的叫你夫君,不如这样吧,我叫你爷。”
沈宴北笑起来,笑得脸上起了褶子,大手握住了宋吟的手,连声音都带上了笑意:“不如你再多加个字,叫我一声爷爷。”
宋吟听了,张口就咬了上去:“叫你什么?”
沈宴北:“叫爷爷。”
宋吟声音含混不起:“我可没你这样的孙子!”
两人一言一语,便将这件事情定了下来,在江面上度过几天悠闲的日子,他们换成马车,进了滕州地界。
滕州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一面靠海,沿海生活的人多靠出海打鱼为生,他们并没有可以耕种的土地,经常泡在海面上,属于靠天吃饭的那种,天气好运气好,能拖回来一船的鱼,接下来几天都不用冒险出海,运气不好,晚上都得睡在船上,做梦都梦到打鱼。
宋吟她们是从江上下来的,此处已经靠近了沿海地区,拿着通关文碟,进入了滕州城,刚一进去,一股子鱼腥味便若有若无的传递了出来,鱼腥味有点重,不过经常生活在其中的人,也根本闻不出来,好在宋吟和沈宴北也能忍受。
“先找个客栈住下来。”宋吟说:“武林大会还有十天的时间,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去参加,说起来,到现在也没看到什么武林中人。”
他们走在青石板路上,道路两旁,间隔距离相等的小商贩,多数贩卖着海产品,鱼虾螃蟹,一筐一筐的翻出来,新鲜的螃蟹伸着爪子想往外爬,又被小商贩拎了回来,熟练地用草绳捆了起来,丢到一旁,等待人的挑选。
沈宴北单手搭在宋吟的腰间,懒懒散散的,很符合人设的,朝着左边指了过去:“那边那个,头戴白花,腰间挂着一把刀,那把刀是明泉山庄弟子常用的基本武器,她一直左顾右,虽然吃着饭,也神不归属,肯定在等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