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七尊天雷陶罍,那有何用?”卫君不禁问道。
“小子怀有小人之心,还请君上谅解!君上不欺我,我也不能欺骗君上,其余皆是土,只有这一尊是天雷!”赵端深深作揖诚挚说道。
卫君卫真一怔,笑言道:“莫不成信陵君所言那破解多日的天雷也是你有意为之?”
这时社稷宫苑外车马嘶鸣之声愈发嘈杂,只听有人高呼道:“野王卫氏小子,莫要那卫君做挡箭牌,大王发话了,若你还不束手就擒,我等即刻攻入其中格杀你!”
赵端也无暇和卫君解释那尊土雷的来龙去脉,立即又从储藏室中搬出一个箱盖满是一排排圆孔的烟花箱子,令人放在社稷坛两侧的庭燎盘上,对卫叔交代道:“待会魏卒攻入,听我号令,你便点燃露出箱外的这截线捻,而后速速遁去便是!”
“喏!”
“待会儿,我会将罪责全都推到齐人仓海君身上,我卫氏父老就可脱了干系!君上快快离去!”赵端催促卫君道。
卫君握住赵端的小手,神情凝重说道:“危难时刻见本真,你这个小朋友小君交定了!”
就在卫君卫真走下社稷坛,宫苑外传来了号子声,只是一通闷响过后,宫苑大门以及周遭的一圈夯土围墙齐根拍倒。
赵端接过卫叔递上来的一截燃着红红火苗的炭木,一手背于身后,一手擎举小瓷瓶柔声细气说道:“雷杀魏王,洗刷国辱,魏王圉送我太后玉连环,我送她大天雷!”
赵端镇定自若的喃喃自语令攻入社稷院中的一众魏国士卒有些发迷,他们竟然驻步不前了!
若是自己嘴角不是刚缝了线,自己很想豪迈的仰天长啸一番以壮声势,体验体验慷慨就义的悲情!
卫君卫真立时戏精附体,抱头窜入魏武卒中,不忘回头点指赵端:“此子不是我野王卫氏少主,而是齐人仓海君的门客!”
立于战车之上的大将军成阳君公子魏牟诧异问道:“卫子,此子不是你卫氏子弟?”
“如何会是我卫氏子弟?我卫氏子弟如何敢行刺上国大王?他就是东海仓海君的死士啊!适才在宫外那伙蒙面人里面就有仓海君,他们口口声声杀王父就是要为齐国君王后洗刷羞辱!”
“来人将此事速速报于大王!”公子魏牟又点指猪牛羊尸骸后的赵端,呵斥道:“束手就擒,到我王面前领罪,你还有一线生机!”
“魏王圉没死?”
赵端很想表达出一介刺客刺杀未遂的满腔失望之意,怎奈不能大声说话?这句话出口,软软无力,倒灭了自己的气势。
“大王自有天命,既然是天雷,上天就没有要伤大王的道理,你扔下天雷,随我向大王赔罪,大王仁慈,自会免你一死!”公子魏牟一边和颜悦色劝解,一边指挥周遭精壮士卒向赵端摸去。
今儿天气不错,万里无云,日头高挂,可谓朗朗乾坤一派明亮。
赵端突然感到有片阴影向自己压来,一定是公子魏牟派上来擒拿自己的士卒,本能对立于社稷坛旁的卫叔呼喊声道:“点……”
出声过于用力,嘴角传来一阵剧痛,话语嘎然而止,卫叔并未点燃烟花药捻,就在这时,对面公子魏牟带领的黑压压士卒,突然抬头望天,传来了嘈杂喧哗声。
“不好,天狗要吃日哩……”
赵端也不由仰头看去,果见一轮昊日,缺了一角。
今日是什么日子竟然还碰上了日食。
魏牟陡然也惊惧了起来,高呼身后腰间挂有号角铜锣的一众士卒:“快敲响锣鼓,吹响好觉,吓跑天狗!”
这实在太魔幻了,若是两军打仗,遇上日食,难道打着打着就不打了,一同制造响动,吓跑所谓不存在的天狗吗?
太逗了!
公子魏牟又冲自己惶恐喊道:“嘿,小子,你还愣着干嘛,还不点燃天雷吓跑天狗!若是吓跑天狗,本公子出面保你不死……”
这都是啥事呢?
魏牟话未说完,便淹没进陡然大作的号角和铜锣声中。
唉,真没想到,这时代人竟然如此惧怕日食这一普遍存在的天文现象。
周遭的魏卒前一秒还无比悍勇,这一秒太阳缺了一角,他们便陷入了无比的惶恐之中。赵端真心同情这个时代愚昧的人们。
既然此刻面对人类共同的大敌——天狗,自己也乐意当一会迪迦奥特曼!
光明永不泯灭!
赵端很想高呼这声口号,可是嘴角不便,也就作罢,回头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