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军皆斩之士,他们都是你的亲卫士卒吧?好像并未听说过秦国一军统帅被俘之事,杨摎将军若成了第一人,不知国中父老作何感想?”
“你认得我?”杨端和诧异打量吕仲问道。
“如何不认得?您就是鼎鼎大名的杨摎杨端和大将军啊!”
“你是?”杨端和巡视左右,向吕仲问道。
“老叟有不孝子吕不韦!”
杨端和倒抽一口凉气,不过却恢复了平和之色:“那我就死不了了!”
吕仲呵呵一笑:“将军睿智,老叟也无伤害将军之心,今日之事全是为了自保,人活世间,尤其我等商贾难啊!谁也得罪不起,谁也不敢得罪!”
杨端和倒恢复了几分盛气凌人之势:“那还不让你的子侄放了我!”
吕仲深深向杨端和躬身,恭敬应道:“喏!”而后向诸子挥手道:“尔等还不放了端和将军?”
杨端和揉揉手腕,扭扭腰肢,正正甲衣,头也不回的大踏步向外走去。
“就这?”吕季和吕肆不由惊呼道:“父亲大人就不怕他出尔反尔吗?”
吕仲捻须髯说道:“不会,适才杨端和闻听公子傒所使用兵法乃是偷盗而来,他就有了忌惮之心,杨端和乃是华阳君手下出来的心腹将军,和芈氏之间的联姻,更比公子傒复杂深厚的多!既然华阳夫人还未有废立秦王子楚之心,他自然遵行!今日我等给他了这般大的脸面,他不会不识抬举!”
这太不可思议了!
适才还拼杀的你死我活,眼下说和就和了!这都是什么事啊?
一具具尸骸还在,伤患身上还淌着血,就这般说和解就和解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决战就这样结束了?
杨端和回到亲卫士卒身边,丝毫没有耽搁,下令之后,包围乱坟岗的所有秦卒带着袍泽的尸骸旋即撤离。
这也不真实,太魔幻了吧!
三老吕太公和乡啬夫吕荡以及司马季主领着千余众民壮赶来时,所有秦卒也已撤离的无影无踪。
赵端长吁了口气,这也算是最好的结果,否则难免一场血流成河的厮杀。
“下面我们就该对付安平君的无良门客!”吕仲一双老眼之中露出了锋利的杀意,一马当先,便领着浩浩荡荡的民壮杀向了黄泽岸边。
湖面上数条大船正在奋力划水逃离岸边,吕仲领人追到岸边,大船也已远离水岸。
就在众人以为追上不上安平君的一群门客时,谁知齐人的大船去而复返,这让岸上众人大为惊异。
“我曰他嘚,齐人这是挑衅啊!”吕氏子侄个个愤慨不已,端起连弩,意欲和船上齐人决一死战。
吕仲也紧紧蹙眉,拉着赵端退到人群之后。
五条大船上齐人皆是高揖双手,为首一船,一个矮胖子被人簇拥站在船头,远远就高拱手喊道:“小子田复要上岸向吕公负荆请罪!”
此人果然是田复,赵端颇为不解,他这不是在船上吗?
大船抵达岸边,田复被人搀扶着从船上下来,一身酒气来到吕仲身边,一揖到地,而后左右开弓扇打了两下嘴,这才说道:“实在不该贪杯啊!没想到我的门客之中竟有公子傒的细作从中作梗,来人将人给我押上来,交给吕公处置!”
田复挥手,身后就有门客推上来数位五花大绑的汉子。
田复五短身材,再次作揖,面色潮红喷薄着酒气说道:“误会啊,都是这些吃里扒外的细作,陷我于不义之地!还请吕公多多包涵!”
吕仲长吁一口气,走出人群,搀扶起田复,和蔼的说道:“老夫一介低贱商贾,哪配齐国安平君的大礼,快起,快起,你这是折煞老叟啊!既然是误会,说开了,也就无事了!”
“吕公过谦了,实在过谦!”田复长吁一口赞誉吕仲道:“吕公虽是商贾,可小子从未将你视作为商贾,在我心中你是可与天下七王比肩的诸侯大王。人送你素王称谓,一点不为过!试问天下谁能十年之间崛起为富比诸侯的巨贾?又有哪个商贾之子成为一国相邦?谁又能比吕公更为忠义,不畏强秦费心扶植周王少主?”
这矮胖子口才不错嘛,吕仲被奉承的嘴角都不由上挑了起来。
齐国安平君田复瞪着一双惺忪迷离的小眼,目光突然落在了人群中的豁嘴赵端身上,再次长揖到地,谦逊问道:“这位可是周王子?”
田复举止确实谦逊,赵端不由拱手回礼道;“小子,见过安平君公,小子不才正是周王子!”
田复又诚惶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