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了吧,哀家也乏了。”
太后一声令下,一众官家小姐如释重负,一刻不敢停留的四散而去。
皇后虽心有不甘,但也只能先回宫从长计议。
只有周云倾还跪在原地,像是石化了一般。
“静和啊,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你父兄着想,你是个聪明的,这朝堂之上有多少身不由己,想必不用哀家多言。”
太后亲自扶起周云倾,拿着周云倾手中的纸团,走到长明灯下点燃。
“哀家劝你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老八是个好孩子,不会亏待了你和你父兄!”
周云倾收起伪装:“可我只想活命!”
“这可由不得你!”
宣纸燃烧后的烟灰,随着太后离去的身影,飘飘洒洒的落进荷塘里,只留下阵阵涟漪,荡着正午的阳光,打在周云倾的脸上,好似在嘲笑她自不量力!
会医术又如何,有战地医院又如何?
在至高无上的皇权面前,还不是像这封和离书一样,被随意揉捏烧毁。
可她偏不信命!
既然敢把她卷入这夺嫡之争,那就别怪她将这趟浑水彻底掀翻!
可父兄何其无辜?
前世父兄为国征战,兵败失踪,令她痛心疾首,但也明白,这是父兄身为军人的使命。
而这一世,她怎舍得让父兄为了虚妄的权力斗争,去舍身犯险?
就算姬诚有十成胜算,但夺嫡之争凶险万分,他又能如何保证不失一兵一卒。
到时候父王兄长乃至整个安阳王府,真的能陪姬诚笑到最后吗?
“出宫,回府!”
右相府的马车内,传出阵阵抽耳光的声音。
翠喜一边打一边数着数,每一下都用了十足的力气。
不过瞬间,李雪薇的两颊便红肿了起来,尤其是被周云倾打过的右脸,看上去尤为骇人。
可李雪薇一声不吭,闭着眼任由翠喜摔打。
心里却想着,早晚有一天,要将李柔薇碎尸万端,再把她的尸骨塞进老鼠洞里!
李柔薇看着李雪薇不肯服软的样子,心中气愤更甚:“守好你庶女的本分!别以为有几分姿色,就能入皇家的眼!”
五十个巴掌打完,马车也停在了右相府的门口,李柔薇拦下翠喜的手,警告李雪薇:“该怎么说你清楚,再敢出风头,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是!”李柔薇强忍着心中的恨意,装作恭顺的样子,低着头跟在李柔薇的身后。
姐妹俩没过多停留,直奔右相书房。
“这是怎么回事?”右相李锦看着两个孙女红肿的脸颊,怒不可遏。
“祖父都是孙儿无能,可那周云倾实在可恶,污蔑孙儿不说,还把孙儿打成这样。”
李柔薇哭哭啼啼,又把李雪薇往前推了推:“祖父您看,雪薇的脸都快被她毁了!”
“可有惹是生非?”
李锦的家教向来严格,为了培养出名门贵女,断不让家中子女在外为非作歹。
即便出现这种被打脸的事,都要先问一问,是不是自家人先破了规矩。
“孙儿不敢,都是周云倾先动的手,孙儿多说了几句,便多挨了几掌。”李雪薇扯着嘴角,忍着脸颊上的剧痛,语气异常平静。
“岂有此理!”李锦怒拍书桌,雪薇这孩子素来稳重,自然不会说谎。
安阳王到底是怎么教养女儿的?竟然养出这样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李家子弟岂能被无缘欺辱,这要是传出去,我们姐妹以后还如何做人,不如死了算了!”
李柔薇虽说的决绝,但未有自戕的举动,但这话李锦还是听了进去。
当即喊来下人备马车,准备到秦王府“讨公道”。
马车走到半路,凉风一吹,李锦的怒火平息了下来,思前想后还是让马夫调转车头,向皇宫驶去。
安阳王府,香舍轩。
这里原是周云倾出嫁前住的院子,青砖绿瓦,花团锦簇,院子中的水缸里,还养些睡莲。
虽未开花,但荷叶的锦鲤缓缓而动,引起水波涟漪,煞是好看。
周云倾躺在院子里的竹椅上,悠闲自在的吃着水果,晒着太阳,享受着初夏清凉的微风,闻着淡淡花香,简直不能再舒坦。
真不知道前世怎么想的,放着这么好的院子不住,非要消尖了脑袋往秦王府中挤。
看看那青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