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倾进了金銮殿,在姬诚身边落座。
转头便看到恭王正坐在一旁,如沐春风地看着她:“弟妹别来无恙啊!”
“托大皇兄的福,我还活的好好的!”周云倾皮笑肉不笑。
恭王愣了愣,似是没料到她会这么说。
“这哪里是本王的福,是弟妹本事大,为自己解了围。”恭王说道。
周云倾挑了挑眉,看向身边的姬诚,恭王这话,不就是承认了陪葬的事,是他提议的吗?
真不知他是有意这么说,还是脑子不够使,说出的无心之言。
姬诚轻手拍了拍她,示意她不用再理会恭王。
“皇上驾到!”
公公的一声高喊,让所有人都跪了下去,给魏皇行礼。
一双明黄色的锦鞋从周云倾的面前飘过,曾经让她倍感压力的皇威,眼下也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暗想,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改变,或许不是魏皇的皇威消失殆尽,而是她自己的心态和从前相比,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都免礼吧,今日除夕家宴,都别拘礼!”
“多谢皇上!”
众人入座之后,目光都不自主的看向秦王身边的周云倾。
只见她一身枣红色宫装,头上戴着点翠珠钗,一张白皙小巧的脸上,化了精致的宫装。
一双眼睛半敛着,看不出那里面藏了什么心思。
偶尔有秦王给她夹菜,那双眼睛才会撩起来,满目柔情地看秦王一眼。
便是这一眼,就让宫殿中婀娜多姿的舞姬,尽数失了颜色。
这就是大魏第一个踏入金銮殿的女子?
懂医术,心又善,在秦王重病时,依旧不离不弃,从未有半句怨言。
这般才情兼备的女子,当真世间罕见!
周云倾感受着四周的目光,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该吃吃该喝喝。
若是从前,她或许多少会有些慌乱,但她已经不是第一次上金銮殿了。
再大的场面于她而言,都不会造成什么心理压力。
况且她今日坐在这,为的也只是给姬诚撑场面,只要礼节上不出错,稳稳当当地坐着就可以。
毕竟秦王妃尚且能上金銮殿,那秦王本身也必然差不到哪去。
相信过了今晚,那些还在执著于扶持恭王或者荣王的大臣,就要重新掂量着站队了!
天色渐暗,宫外的炮竹声四起,热场的歌舞也已经结束。
魏皇端着酒杯,对着起身的一众臣民,说了几句除旧迎新的道喜之言。
众臣连声应和,一杯酒下肚,气氛便活跃了起来。
坐在安阳王身边的勇毅侯,看了周云倾一眼,端着酒杯对安阳王说:“安阳王生的好女儿啊!和秦王这般琴瑟和鸣,当真让人羡慕!”
安阳王捏着酒杯的手紧了紧,想起前不久,勇毅侯的孙女,险些嫁入秦王府冲喜。
虽然最后这事没成,但他总觉得,若没有勇毅侯点头,皇上根本就不会提议让他的孙女去冲喜。
勇毅侯府富可敌国,那女子可是真正的金枝玉叶,就算是个命短的,又如何能甘心嫁给一个快要咽气的皇子做侧妃?
这么想着,安阳王对勇毅侯也就没了什么好脸色,冷言道:“我周家后代,都是专情之人,男子不纳妾,女子始终从一,静和虽是郡主,但也不例外!”
勇毅侯讪笑几声,明白安阳王是在暗指冲喜之事,这事也是他一时糊涂,想着能为灵儿的身后事做个好。
却不料这冲喜之事还没定论,就有人送信给他,说春凝谷谷主可治灵儿的病,但条件是要黄金万两来交换。
他原是不信的,但信中还带着春凝谷的信物,不像有假,况且勇毅侯最不缺的就是钱。
区区黄金万两算不得什么,若真能治好灵儿的病,就是千万两黄金他都觉得值。
事实证明,那传信之人诚不欺他。
只是没想到灵儿竟然看上了那谷主,日思夜想只盼着再见谷主一面。
小女子的心思他倒是懂得,但且不说春凝谷谷主神秘莫测,从始至终都未曾露面,光是那日来府之人,便不是寻常人。
尤其是冲喜风波过去之后,他心中便认定了,给灵儿看病之人,必然和秦王府有关。
如今再看秦王妃的姿态,他要是再不明白,那日给灵儿看病的是秦王妃,那他这个大魏首富的身份,也就该拱手相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