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满到家时,陈姨已经把午饭准备好了。
冒着热气的菜肴在饭桌上摆得满满当当,中间几乎没有留下丝毫空隙。
鸡鸭鱼鹅应有尽有,丰盛得可以和年夜饭相比。
舒屿山今天没有去公司,特意待在家里等舒满她们回家。
看到平安归来的女儿,舒屿山心中情绪起伏不定。
到最后,他还是只能轻摸了摸女儿的头,叹息一声,道:“回来了就好。”
舒满鼻翼忽的一酸,她抱住舒屿山,声音微涩。
“对不起,爸。”
这一次,又让你担心了。
舒屿山面上露出一个笑,像小时候那样,把自己的小公主搂在了怀里。
“满满,你已经长大了,爸爸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把你拘在身边。但是,爸爸不求其他的东西,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回来。再没有把握的情况下,一定要以自己的安危为先。”
舒满把脸埋在舒屿山怀里,连连点头,道:“爸,我会记住的。”
“乖。”舒屿山揉了揉女儿的发,笑着说道,“陈姨已经把午饭准备好了,坐了这么久的飞机,累了吧?先去吃午饭,吃了午饭你们都回房间好好休息休息,顺便倒倒时差。”
舒屿山把沉重话题揭过,气氛总算是好了不少。
吃过午饭,江时凉并没有在舒家多留。
除了要回江家老宅同江潜深报平安外,另一方面,江时凉也需要同自己父亲商量一下该如何处置蒋玉泉。
蒋玉泉不比旁人,饶是江潜深历经商场沉浮,怕也免不得一场伤心。
他自小看着蒋玉泉长大,看着他成家立业,早就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半个儿子。
否则也不会特意叮嘱江时凉,不要动他的部.长之位。
谁曾想,终究是一腔真情喂了狗。
养了这么久,最后养出了一只白眼狼出来。
舒屿山也明白江家矿道坍塌之事不似表面这么简单。
江时凉既是要去处理正事,舒屿山也就没有多留他。
舒满本想和江时凉一起去江家,却被江时凉拒绝了。
“满满,你在家里好好休息。”江时凉手掌轻落舒满头上,“记得换药,不要逞强。”
江时凉态度十分坚决,舒满也知晓自己身体情况,现在的确不太适合到处乱跑。
她身上的淤青这些天上过药后已经散了大半,但腰侧依旧有些隐隐作痛。
加上时差影响,舒满脸上不可避免地浮现了几许倦意。
舒满没有倔强着非要跟去。
她把江时凉送到门口,等他坐上车离开后,才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她的房间依旧同以前一样,没有丝毫变动。
陈姨每天都会打扫舒满的房间。
就算没人睡,也依旧会按时更换床单被套,保证舒满不管什么时候回来都能直接上床休息。
舒满进浴.室洗了个澡,吹干头发出来后便直接躺倒在床。
刺眼的阳光从阳台倾泻进屋,舒满拿起床头柜上的遥控器,将窗帘合拢。
房间里立刻昏暗下来,舒满打开床头的小夜灯,这才合眼睡了过去。
睡意袭来,眼皮渐沉。
没多久,舒满的呼吸就绵长起来。
陈姨小心地推开房门。
她手上端着一盘红彤彤的草莓,本想送来给舒满当零嘴,却只见满室昏暗,寂静无声。
知晓舒满应该已经睡了,陈姨便没有进屋,轻轻关上房门转身下了楼。
见陈姨又把草莓端了下来,舒屿山开口问道:“满满睡了?”
“已经睡了。”陈姨点点头,把草莓放回了冰箱里。
关上冰箱后,陈姨顺手把身上的围裙也解了下来。
她走出厨房,看到坐在沙发上正盯着电视看的舒屿山,脚步忽然顿了顿。
几秒后,陈姨才重新迈步,走到了舒屿山旁边的沙发坐下。
电视台正播放着电视剧,屏幕上一张熟悉面容闪过,分明就是舒满。
看着屏幕里穿着一身红衣,矜贵又骄傲的小郡主,陈姨忽然开了口。
“姑爷,小.姐临终前留下的话,是不是该告诉满满了?”
陈姨和舒满母亲情同姐妹,但在陈姨心里,月牙儿永远都是她的小.姐。
自月牙儿去世后,陈姨便同荣叔一样,称呼舒屿山为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