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以后,江时凉和舒渊才被舒屿山从书房里放出来。
舒屿山把江时凉叫进书房,也是为了亲口向他询问拍卖会之事。
舒满虽也是当事人,但舒屿山是个疼爱.女儿的人,自然不想再让女儿回想起当时的惊险场景。
江时凉来了,正好能为舒屿山解惑。
从江时凉口中知晓拍卖会的各种惊险细节后,舒屿山和舒渊皆是一脸后怕之色。
舒屿山更是倒抽一口凉气。
莫不是拍卖会之事就是月牙儿口中的劫难?
经过此事之后,舒屿山对劫难一说更是深信不疑。
舒屿山唯一觉得庆幸的,便是幸好满满已经成功过了二十二岁的生日。
虽知道满满的劫难已过,但舒屿山依旧不放心地又叮嘱了江时凉一番。
江时凉没有丝毫不耐烦,一一将话应了下来。
离开书房时,舒渊用力拍了拍江时凉的肩膀。
他一脸沉重地说道:“往后,还是少出国吧。”
江时凉点点头,并不觉得舒渊的这个要求太过无理。
虽然江时凉以前大多时间都定居在国外,但现在有了舒满,他早已将国外的居所抛在了脑后。
无需舒渊提醒,江时凉自己也会减少出国的时间。
海蛇势力虽大,却无法轻易渗透华国,更遑论手持武器站在舒满面前了。
在海蛇没被一窝端掉之前,还是待在国内比较安全。
今晚的月色很好,加上舒家老宅远离市区,没有耀若白日的灯光同化,天空里的繁星冷月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舒满把柯云雅送回房间后,一个人去了花园。
江时凉问了陈姨舒满的去向,脚步一转,也迈步向花园走去。
刚转过绿植隔断的小道,就见舒满正坐在一个秋千架上抬头看着明亮的夜空。
听到脚步声传来,舒满侧头看去。
看到江时凉,舒满脸上露出一个笑意。
待将时凉走到身边时,舒满收回目光,仰头看着夜空里闪烁的繁星。
花园十分安静,除了此起彼伏的虫鸣声外,再没有其他声音。
舒满轻声问道:“阿时,你说人死后,真的会变成天上的星星吗?”
江时凉站在舒满身后,轻轻帮她推着秋千架。
听到舒满的问题,他十分笃定地回答道:“会的,你一眼看去最明亮的那颗星星,就是你思念的那个人幻化成的影子。”
也不知道舒满是信了还是没信。
她唇角扬起,身体微微后仰,靠在了江时凉身上。
看着夜空中璀璨又明亮的星辰,舒满说道:“阿时,妈妈给我留下了一个日记本......”
舒满没有隐瞒江时凉一丝一毫,将日记里的内容尽数告诉了江时凉。
江时凉眼神一沉,猛然明白过来,和他通电话时,满满的异样从何而来。
若重来一次的“幸运”是沾染着自己母亲的鲜血与生命,那这份“幸运”该是何等沉重。
无需舒满说出口,江时凉也能明白,她此刻心情有多惶恐不安。
舒满靠在江时凉身后,并没回头。
下一瞬,江时凉的手却突兀地颤了一下。
落在他手背上的那一滴眼泪轻得像是一滴雨水,却像是一盆冷水重重浇在江时凉心口。
江时凉垂眸,伸手轻轻捂住了舒满眼睛。
“满满,别哭。”
他声音很轻,似混着夜风一起,不过须臾间便消散在空气中。
舒满嘴硬道:“我没哭。”
她说着自己没哭,但江时凉的掌心分明已经被温热的泪水给打湿。
江时凉轻叹一声。
他走到舒满身前,半跪在地,伸手将舒满揽进自己怀里。
“不要怕,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这件事已经埋葬了这么多年,或许真.相并不像你想象的这样。”
舒满将脸埋在江时凉肩头,声音很是沙哑,“阿时,我很怕。”
“满满,你的母亲很爱你。”江时凉抚着舒满的发,安慰着她,“若姜阿姨当真用自己的命换了改变你命运的机会,那她定然不会把这件事写在留给你的日记里。很有可能,她是想要向你传达某种讯息。”
“真的吗?”舒满一怔。
她抬头,本带着几分黯然的眼睛里重新浮现了几许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