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
她接着读着第二封信笺。
琳, 这已是我两个多月无数次前往医院的路上,今日稍好点便沿着河边走往回家的路。
右手是那朱自清笔下美极了的荷塘月色,如今早已渐是深秋了,那荷叶早已变黄变枯,尽数低着头扑在那已是冰冷的河面,似乎在等待这一世的掉落,还是在等下一世的轮回。
还是在挣扎不甘心,秋就这么来了,还不情愿就这么了结了, 待到来春新发的枝叶可还是今日的你的这一支,前路断是不敢这么想的, 只因美丽如此短暂便是动人心澈!
真是怨极了园林科,湖面上的荷叶愈来愈少,十年前原不时这样,那是满湖都是荷叶,便真的是舞女的裙,层层叠叠,那是我也正青春。
湖的左岸是最爱的牡丹园,如今也早已是“牡丹春去久,隔岸香容廋”却还是好过那荷,只有少数的叶子枯黄,大多还是很绿。
园丁也忙着施肥,准备好好的过冬,待那明春的芬芳,有过百年的是那株粉红的,艳而不俗,贵而不妖,这边是“品”
沿着石子路前行,有几株梨树,记得那年夏日雨后,小拳大的梨子掉落了一地,心痛会烂了,便检了许多,看个孩子喜欢,便都给了她。
带给我许多快乐,总会怀念那梨花飞舞的时节,走到尽头是来到了荷园,这是非典时日日就餐的地方,如今却是嫌远很久很久不去了,撩帘而入,不觉正是午饭时分,人声鼎沸,味道如旧,人却多了许多,而我却觉得如此孤独。
往事早已不堪回首,却总还是忍不住回忆过去,人说当开始经常回忆过去便是老了,我也是老了吧, 在这园子里我终是一事无成!
这是曼琳回到帝都红华园子中所写的。
今日的祭拜是为了祭拜父母,还是为了祭拜自己。
亦或兼而有之。
人总是这样矛盾而撕裂的。
连着读了两封信笺,曼琳并没有停止。
从她开始南下彩南。
她总是卑微的。
她的错,她的不堪,让她忍耐着这一切。
今日回到上海,这才是自己的家。
没了润泽在身边,这几日温暖湿润的空气让她自己感觉也好些了。
天色还早,她带了吃的给明儿。
让明儿就在这郊区,就在这坟地玩耍着。
这孩子智力发育迟缓,倒是没了跟平常孩子一般的畏惧。
他不怕坟地。
曼琳也不怕。
这似乎更是一个清静安全的地方。
她一个人,诉说着这些年的小心思。
“原来人文也性感
最近,让大学生们评选自己心中的最酷教授,大概不是课堂上朝朝暮暮见到的教授,也许是耶鲁讲《哲学:死亡》那个喜欢盘着腿坐在讲台上,书呆子气十足的老头,或者是哈佛讲《公正:该如何做是好》那个会问答题学生的名字,能复述每个学生观点的教授。当然,前提是评选结果和学位不挂钩。
看瘦削的长相酷似萨达姆的耶鲁大学著名教授shelly kagan穿着牛仔裤、帆布鞋,盘腿坐在讲桌上手舞足蹈地和一帮年轻人大谈生命和死亡的本质,和来自物理系、电子系、化工系、政治系的学生讲解柏拉图的《斐多篇》对灵魂本质的讨论;听哈佛的迈克尔·桑德尔教授口吐莲花,一起探讨“司机的选择”,评判性思考关于公正平等民主与公民权利,体会思辨的性感……”
曼琳读的这篇怕是自己在东北所做的,“性感?”
这是她第一次敢于写的词语。
思辨的性感,她似乎更加开放了,这种对于学位和哲学的思考。
显然曼琳思考的似乎更多了。
这是形而上吗?
因为爱过,所以慈悲。因为懂得,所以宽容---
爱是什么?
曼琳的思维显然是几句发散的。
她的病情或许跟她发散的思维并不是一点关系也没有。
她似乎一个人在坟地里独舞。
舞一曲关于生命的叹息!
莲心正苦,静听心音
“乾坤里,是生老病死,天地玄黄。
且观浮世炎凉,自几度东风几度狂。
意乘风逐日,难容志短;寻伊觅影,不负情长。
又捡交投,自由我命欲了平生久愧伤。
却何时,共人间百味,闲话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