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致辞的所长结束之后该是要回到主桌的。
然而,这却迎来了润泽的尴尬时刻,他竟然坐在两个领导之间……
这座位也回不去了……
这本或就是个稀松平常的碰巧的小事情。
原本不该引起什么惊涛骇浪的。
但在那个时代,似乎一切都朝着自己本意之外的方向发展……
研究所内,虽说是黑所长是正所长,但他身兼多职。
实际上,他只是个挂名。
所里的大小事情,大小事务,人员设岗,工资定级,却都是由副所长说了算!
后来的盛润泽才明白,他一入所,就犯了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错误。
那就是成了一个谄媚首长的资产阶级一份子!
这研究所成立的第一天,只是吃一顿饭,润泽的行为,就得罪了副所长。
如此的遭遇,让润泽一时间只觉得窝囊的很!
不需几日,这现世报便来了,会后的第二天,周领导接见研究所的部分研究员,唯独没有盛润泽。
后来报道出来了,才隐约得知,副所长因为昨日饭局入席,颇有意见。
领导生气了,事情自是很严重。
群众的眼睛当然是雪亮的,不入领导法眼的人,自然大家都会避而远之。
即使是研究所,盛润泽遇到这样的情况。
研究所内,又分若干小组,没有一个小组肯接纳盛润泽。
润泽是所内唯一的“正研究员”好几位副所长都是“副研究员”
人说南方人算的细,但这是否真的是原因,也无从考证。
从此之后,润泽便是一个闲放不用的棋子。
什么都没他的份。
他成为了一个外人。杨绛猜测,大概她不是党员的缘故,是领导目中的”外人“。
甚至是第二次的学代会,研究所的所有研究员均为大会代表,唯独盛润泽不是。
当然还包括许多集体编写《海外文学史》,润泽是唯一没有名字的不参与者。
这种遭遇,一般人怕也会找领导说,但润泽已然习惯了。
不让参加就不参加吧。
当然他也争取能进入新书组,但难免还是被敷衍。
渐渐的润泽便也就这样吧,心里想着只要我还能读书就行。
从此“读书”便是润泽的“隐身衣”
不争不抢,不显山不露水,成了他的生存法则。
他唯一剩下的就是努力上进,这是他的性格。
润泽开始自己一人的单打独斗,他一人开始翻译57万字《稀顿.库拉斯》这部作品在《海外文学》上分期刊出。
从未料到这部作品,获得主编大人在年终大会上的表扬。
曾经,润泽曾为一个注释,将另一部希波的作品《古代学》全书详细读完,只为了能写上一个准确的注释。
这种详尽的认真为学的态度,恐怕是润泽唯一能够掌控的吧。
至此,这或许是润泽还能够发热发光的办法吧。
别人看不起我,自己要看得起自己,更要珍爱自己。
决不能如人所愿,就此沉沦颓废下去。
润泽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到底想做些什么。
这份与世无争的背后,是隐忍与坚持。
委屈与苦楚从来都是常态。
他只愿靠自己微博的才华能够散发出一丝烛火般的光芒。
这番细细默默无声的工作,总还有人看到了。
怕是再过了十年,他终于有个工作。
那是看不起润泽的人,其中也有人认为他的译文还是比较贴近作者的本意的,觉得他有一技之长的。
是金子总算是有灿烂的一日。
拂去因此,润泽终于得到翻译《塞姆德》的工作。
这是一部份量很重的工作。
润泽当然知道《塞姆德》的重要性。
他曾辗转香港花了近三个月的工资买到了这本书的原稿。
上下集共八册,他翻译到了第七册,然而译稿没收了。
如同一口气断了,润泽许久都无法从其中回过神来。
他只能从头再译。
那个时候,会议超多,占用了润泽很多的时间,翻译工作,好比小工铺路。
若是单求速度,那质量势必下降,但这不是润泽做事情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