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徽介道:“你能想到的事情,他们自然也能想到,此药是慢性毒药,吃下后身体会慢慢变差,一个多月后才会毒发。”
这样一来,又有谁会想到是谭家做的手笔呢。
“好毒的人!”赵福媃惊叹了一声,“果然我的第六感很强,总觉得必须要来一趟建安王府。”
所以才能得到这么多的消息,还知道了庞家的野心。
“有人来了!”突然,楚添跋一声惊呼,想将他们带回空间来,却已经是迟了。
来人在拐角处走出,小小一个身影,影子在月色下拉得长长的。
他的脸漆黑一片,看着有些恐怖,赵福媃躲在他的身后,就怕大半夜撞见不干净的东西了。
尚徽介认真看了一眼,道:“娘子,莫怕。他是小武。”
宣武站在廊道尽头,同样瞧不清楚前面的人,看着如此诡异的两个身影,他吓得不敢动,就连喊救命也忘记了。
尚徽介知道吓到他了,却也不敢出声喊他,以免被谭华霜听见,只好打算走近他再解释。
“别过来……别过来……”宣武两腿发抖,失声地往后退,却撞上身后的凳子,直接坐了下来。
眼看着两道人影就要靠近自己,他总算来了勇气,拼命地张大嘴巴:“母……”
他才喊出第一个字,就被赶到的尚徽介一把捂住了嘴巴,尚徽介温声道:“小武,是我。”
借着挂在屋檐下的灯色,宣武总算看清了来人,口齿不清地道:“叔叔?婶婶?你们、你们这么晚怎么会来这里?”
夜间巡逻的人刚好经过,夫妻二人默契的架起他往回走,回了他的房间才作罢。
在灯火通明的屋内,宣武这才相信他们是叔叔婶婶,并不是遇到脏东西,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叔叔,婶婶,你们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他又重复了一遍。
赵福媃挠头苦思,正想着要怎么忽悠过去时,尚徽介却道:“明天就是你父王的忌日了,我们闲着没事干过来看看,看看你们准备得怎样。”
话一说完,赵福媃就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这个解释也太牵强了吧?三岁小孩都不信。
奈何宣武这个傻瓜竟信了:“原来如此,叔叔人真好!”他天真无邪地看着他们。
尚徽介被他的眼神看得心里发虚,干咳了一声,问道:“这么晚了,你还出来闲逛什么?”
宣武叹道:“我睡不着,便想着出来透透气,刚一出门便看到你们了……”
尚徽介道:“年纪小小的,怎的就失眠了?可是有烦心事?”
“白天舅舅……”宣武刚开口就意识到不妥,立马住嘴了,“没什么事,可能是晚膳时吃撑了,胃有些不舒服而已。”
果然不出所料,谭华明定是和他说过什么,只是他也深知此事不可外传。
见此,尚徽介也不为难他,只道:“原来如此,虽说建安王府很安全,但夜里还是少出去为好,以免有心人对你不利。”
宣武想起舅舅谭华明的话来,便偷偷地打量着尚徽介,这个人真的是间接害死父王的人?一旦被人灌了这个思想,他就对这位叔叔亲近不起来。
他毕竟年纪还小,不擅长藏着掖着,尚徽介任由他的目光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
过了一会儿,尚徽介突然开口问道:“小武,你恨不恨我?”
“蛤?”宣武懵了一下,直愣愣地看他,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尚徽介继续道:“如果没有我,你的父王不会死。”
闻言,宣武只觉心里被刺了一剑,尔后疼痛才慢慢漫延开来,叔叔这是什么意思?他这是承受害死了我的父王?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尚徽介又道:“如果你父王是独子的话,所有的纷争将不会存在,因为有了我这个弟弟,才会有后来的事情。”
这番话让宣武松了一口气,只要叔叔没承认亲自害死了自己的父王,那么舅舅说的话不全是真的。
自从弄清楚自己的身世这么复杂,外界的那些话,他根本不敢相信,因为他不知道谁的话是真,谁的话是假。
除非是母妃亲口对他说的,否则他谁也不相信!
宣武胆怯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低着头问道:“叔叔,我父王到底因何死的?我娘为何要带着我在外面隐姓埋名?”
他真的好想知道真相,娘还在的时候他不敢细问,如今更不敢问母妃,就怕这些问题会伤害到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