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铎严看着她的表情千变万化,心中不由起了疑云。
虽然他父母早亡,婚姻大事上全凭自己张罗,可也不曾因为自己年轻,就茫然走了错路。上林家求亲之前,他也曾侧面打听过林玉慈。
恩师段太尉的夫人,跟林玉慈娘亲容氏是远亲,段夫人曾说过,林玉慈一向稳重,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家闺秀,平常日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为人持重,最是端庄贤淑。将来过了门,必然是可以服众掌家的。
这一点,也正合他的心意。
如段夫人所说,成亲当晚,第一次见到她,只见她俏脸娇怯,眼眉低垂,羞答答同他行礼,在喜娘的指引下,两个人揭了盖头,喝了合卺酒,入了洞房。
尽管一整晚,她都没说过几句话,可沈铎严对她是满意的,打心底是敬她的。
可现如今,觉得她好像跟自己脑海里那个人,不太一样了。
不再是他印象当中那个羞答答的大家闺秀,她时而变得毫无城府、不管不顾;时而处事谨慎、小心迂回;时而又滴溜溜转着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透着聪明伶俐;时而又口无遮拦,说话办事幼稚得像是孩童。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她呢?沈铎严有些糊涂。
他居高临下,斜睨她一眼,幽幽说道:“你也不用将我,这王府里都是我的地盘,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悉数逃不过我的眼睛,与其旁敲侧击打听,倒不如约束自己的言行,来得更实际有效一些。”
这算是明目张胆的挑衅?还是劝她趁早屈服的威胁?
林玉慈紧抿了唇盯着他,黑溜溜的大眼睛透着光,仿佛是心头强压下去的小火苗,灼得沈铎严双眼发疼,心上如抽出一根引线,一个眼神,便能把他点燃。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强龙压不住地头蛇,林玉慈在心里劝自己。暂且让他再嚣张些日子,这仇日后再报。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放松,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冲沈铎严说道:“王爷言重了,您就是这王府里的天儿,谁也不敢逾越隐瞒。”
“那你呢?你是不会,还是不敢?”沈铎严边问边盯着她的眼睛,眉眼之间尽是挑衅和戏虐。
林玉慈深吸一口气,心里暗骂一句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