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易听了直摇头,笃定说道,府上暗卫营的人他最是熟悉,个个长相普通,毫无特色,属于扔到人堆儿里,很不打眼的那一类。像那人牛眼特征如此突出,必定是没有这一号人的。
得易自然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先不说王妃一胎三宝,惹了多少人的嫉妒,单单现如今陵王殿下在朝中这迅猛的势头,都不知遭了满朝文武多少人的红眼呢。
当面阿谀奉承,背地里抱了高国舅的大腿,暗戳戳憋着劲准备使坏的人,谁又知道到底有多少。
所谓明刀易躲,暗箭难防。以后自得小心谨慎,加十二万分小心才行。
得易跟沈铎严告退,自是下去严加防范,重新布置一番。
沈铎严这才闲下心来,拿起刚才找到的那卷书,看了起来。
莱芜院内,林玉慈躺靠在炕上,看着侍月和云来两人兴奋地摆弄着满箱金银。
两个人把银锭子和金元宝,挨个拿出来逐一擦拭一番,清点好,登记在册,这才重又安置回箱子内。
两人一边干活一边聊天。
“王爷出手可真是大方,这银锭子,足足有三百两呢,要是搁到普通人家,怕是一辈子也花销不完。”说话的是云来,幼年时家乡闹饥荒,被父母以五两银子,卖进了林府当丫鬟。
“银锭子才值多少,你看看那些个胖胖的金元宝,我活了十八岁,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呢。”侍月说的也是实话。
林云海虽然官居正三品,却素来不爱搞龌龊的那一套。家里也没有店铺生意做,毫无外财。平素里单靠林大人的俸禄,以及早年置办的百亩田庄过活。
京中权贵,就属他是一股清流。
林玉慈耳朵里听着二人说话,一双眼却隔了窗户,看向外面挂在廊檐下,鸟笼里的那只画眉鸟。
那画眉不时煽动翅膀,发出“啾啾啾”的叫声,仿佛随时准备突破鸟笼,飞向天空一般。
莫名,林玉慈叹了口气,自己现如今的遭遇,也跟那囚禁在笼中的画眉鸟一般无二了。
纵然有吃有喝,富贵的日子就在眼前。可想要自由,绝对是痴心妄想。
如若换成早已拢了心性的贵家小姐,自然不觉得这日子无聊。可在林玉慈眼里,便如坐牢一般难受。
“咱们大小姐嫁过来之前,都传王爷少年乖张,又是一介武夫,我还暗暗地替大小姐担忧了好一阵子呢,生怕以咱们主子的性子,拢不住王爷。
却没想到,王爷他却是一个面冷心热的主儿,虽然整日里绷着面孔,每次到后院不过交代几句,便匆匆离开。可如若细分析一番,跟咱们主子,这性子倒也般配得很。”
“可不是嘛,要不怎么能成夫妻呢,你以为月老他老人家的姻缘红线是乱牵的,自是有一些说道的。”
两个丫头素来在林玉慈面前不拘着,惯常拿她说笑。此时也毫不避讳,就那么你来我往地说着。
林玉慈不想再被她二人说笑,遂打岔道:“把这些金银收到柜子里锁起来,那两件首饰,暂且放到妆匣子里吧。”
两个丫头一脸笑意,把首饰放好,回身吃力地抬起那个乌木箱子,自去安置。
“裘夫人到。”门外值守的丫鬟通报。
不等林玉慈传话,那裘翎已经扭着水蛇腰走了进来。
“听闻姐姐身上大好,我特来看望姐姐。不知姐姐现下如何,身子可好爽利了?”
随着裘翎的话飘过来的,还有一阵香甜滑腻的脂粉香气。
林玉慈朝她瞧去,只见裘翎今日的打扮,比上一次还要招摇些。上穿一件烟霞色收腰窄袖对襟袖衫,下着一条滕青织锦的百褶裙。衣服颜色上倒也不算出挑,只是款式上却与常人穿着不同。
那肩、那腰和那手臂处,剪裁恰到好处,没有一丝余量,衬得她肩背挺拔,峰峦起伏,腰肢细软。裙摆下,随着走动,时不时露出粉彩牡丹纹的绣鞋。
摄人心魄,妖媚十足!
来至在林玉慈面前,裘翎微微矮身福上一福,脸上满是娇羞神色,抬手拢了拢鬓边的发丝,却惹得发髻上闪过几丝亮光,一时环翠叮当。
裘翎发髻上,同样别着一支金步摇,猛一看去,跟林玉慈那支,所差无几。
这,什么意思?
裘翎这人的脾性,林玉慈自然知晓。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既然来了,必然是准备着作妖来的。
林玉慈不由眯了眯眼睛,如猫咪产生敌意般凝视着裘翎,顿了一顿,扭头吩咐道:“给裘夫人看座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