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严堂内,沈铎严大马金刀坐在正中榻上,面前站了一排下人。
“哪儿的人?”他冷冷问道。
“目前辨不出来,既没有高尚书府上的虎形标记,也不像是江湖寻仇来的。”得易拱手认真禀报,手臂上一处刀伤还在渗血,白色纱布也已渗着殷红。
沈铎严眉头紧锁,“此次对阵,双方伤亡情况如何?”
“我方伤了五个,都不重,已经派人去请了徐神医。对方死了八个,其他另有五人负伤逃脱。”得易低头禀报,微微抬眸,露出些许得意神色。
沈铎严目光冷肃,略一思索,微微挑眉:“虽然不知对方是谁,打眼一瞧,便是冲着我三个孩儿来的,总归幕后真凶逃不脱姓高的。”
得易看沈铎严一副笃定又紧张的神色,宽慰道:“虽是冲着小主儿们来的,也不打紧,咱们暗卫营的兄弟们身手了得,以后多加小心,倒也能够防得住。”说完,看一眼身后一众黑衣暗卫。
沈铎严神色少许缓和,点点头说道:“今日里大家表现都不错,下来自去休整养伤。另每人赏一百两银子,伤者多加二十两,回头自去账房支取。”
众人一听,都露出欣喜神色,在得易的带领下,纷纷单膝跪地,拱手抱拳,齐声说道:“谢王爷,我等自当尽心尽责保护主子的安全。”
沈铎严摆摆手,示意众人退下。
众人鱼贯退出,得易站着没动。
待众人走干净了,他关上门,走到桌前帮沈铎严倒了杯茶,恭恭敬敬递上去,小心说道:“王爷也不用过于忧虑,暗卫营的兄弟自然是靠得住的。仅此一战,对方伤亡惨重,短期内应该也不会反扑。”
沈铎严拧着眉心说道:“俗话说,不怕贼偷只怕贼惦记。现如今,姓沈的被人家惦记上了,纵然你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但百密许有一疏,稍稍不留意,我那三个孩儿,搞不好就会丢了性命。你说,我怕不怕?”
得易自然知道其中的凶险,却也无有好办法破解,只得默默站到一旁,不再言语。
“孔栾现在如何了?”沈铎严斜靠在软塌上沉思片刻,突然想起了那个倒霉催的。
“孔副将眼下已经恢复了七八成,对付刺客单打独斗兴许不成,但操练兵马,看家护院,大概……问题不大。”得易认真回道。
“我当初在城外留了两千兵马,就驻扎在紫陌河畔。你传我的命令下去,遣孔栾带上我的令牌,自去挑选五百精兵入府,日后归你调派,充作府兵。其他人原地驻扎,随时待命。”
“那孔副将?又作何安排?”得易谨慎问道。
“他?”沈铎严一听孔栾的名字,便露出不耐烦神色,说道:“归入府兵营,先归你管着,冷他一阵子,让他好好反思,日后我回西山大营的时候再说。”
“遵命。”
得易拱手行礼,准备告退,没想到被沈铎严一把给拦了下来,“这事儿你交代给孔栾,让他马上去办。眼下,还有一件顶重要的差事,交予你去办。”
“顶重要?”得易怀疑地问道。
“顶重要!!”沈铎严重重点头。
得易挠了挠头,面露难色。
“现在,立刻,马上,去一趟莱芜院,把王妃给我请来,我有要紧的话对她说。”
沈铎严说完,靠在软塌上,脑海里不由又想起了林玉慈和高沧赟两人对望的眼神。
莫名觉得刺眼。
他深吸一口气,攥紧拳头,重重说道:“务必,把她‘请’到这里来。”
得易自是不愿意去的,可主子吩咐,又不能违逆。如若违逆,恐怕以后的日子就得跟孔栾那个倒霉蛋作伴了。没办法,只得应了沈铎严,硬着头皮往莱芜院走。
一路走一边在心里吐槽,王爷一打架就口无遮掩这毛病,真是害人不浅!今日里大庭广众之下,竟然骂王妃“蠢货”。虽然你女人多,可王妃却只有一个。大庭广众受此“大辱”,她自然受不得。当时小脸都变了,比被黑衣人追杀时,还要难看几分。
男人固然不在意这些,打架打痛快了,互骂几句,说几句浑话,都是常事。可女人不一样啊,女子脸皮薄,你骂她一句,她能记半辈子。
这不,回程路上,王爷和王妃同乘一车,却连话也没再说过一句。下车时,王爷有意缓和,抬手准备扶王妃下车,人家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径自跳下马车,头也不回,径直去了莱芜院。
眼下王爷自己没脸过去,偏偏让他去当炮灰,这真是比让他跟黑衣人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