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慈抢先一步到了东暖阁,只见沈仲熠小奶娃已经醒了。
她一把抱过来,低头贴了贴他的小脸蛋,依旧有些发烫。可精气神,确实比昨日好了太多。
沈仲熠小奶娃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不时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偶尔还会咧着嘴冲别人笑笑。
小可怜不笑还好,他一笑,整个人都透着凄惨,越发显得孤独无助、惹人怜爱了。
奶娘丫鬟们看了,越发心疼,免不了拉拉他的手,哄上几句。别人越是心疼,他越是卖力地“表演”可怜,逢人便笑,越笑越凄惨,大大地收割了一大波怜悯。
沈铎严站在门后,默默看着一切,心里又是欣慰又是担忧。欣慰的是,这小子总算好了点;担忧的是,这小子以后得好好管教才行,长大了可千万别长成一个流连花丛的风流情种。
素来以专情著称的老沈家,实在丢不起那个人。
正发呆时,徐神医正好过来探病。他帮沈仲熠小奶娃诊视一遍,又问了些情况,问完,赞许地向林玉慈竖起了大拇哥,直夸她这个母亲做得好,把小奶娃照顾得既周到又精细。
林玉慈自觉受之有愧,不住摆手。
旁边沈铎严假装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开玩笑道:“徐世伯,昨夜我也没睡,俩人一起照顾得小奶娃,您老人家为何只夸她,不夸我?”
徐神医白他一眼,说道:“照顾妻儿,不是男子本该承担的责任吗?”
一句话把沈铎严说得无言以对,点点头,自去洗漱。
就这样忙了三夜两天,直到第三天早上,期盼中的红疹子,终于羞答答地露出真容。
沈仲熠小奶娃白嫩嫩的小身体上,密匝匝开起了“玫瑰花”。先是后背和前胸,接着是四肢,最后是小脸蛋,红艳艳如玫瑰花一般的丘疹,给母子之间,做了一个了断。
疹子一出,沈仲熠小奶娃彻底褪去了高热,精神状态大好。大概他也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兴奋,顶着满身的红疹子,也不觉得羞涩,逮谁跟谁笑。
林玉慈长舒一口气,放下心来。
徐神医说,只等疹子褪去,难关就算是正式闯过去了。
沈铎严没有食言,这一次没有安排得易去送徐神医。他安排徐神医坐着马车,由他骑着马,亲自护送回了城郊的药庐。送完徐神医,顺道跑到紫陌河边,视察了一番留在那里的人马。
林玉慈则沐浴更衣,休整一番,去瞧了瞧沈伯思和沈彩之,那两个差点被遗忘的小奶娃。
两个小奶娃吃饱喝足,正躺在炕上发呆。他们身上穿了小衣服,没有裹着包被,此时一个扳着脚丫子,一个啃着手,“咿咿呀呀”,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婴语。
沈伯思小奶娃这几天没有见到娘亲,又思念又怨恨,憋屈得很,正高门大嗓地“诉说”着委屈。林玉慈一进东厢房的门,便听到他高亢的“啊啊啊”地声音。
沈彩之小奶娃安静得像一个淑女,只不过,她这样的小淑女只可远观,不可近看。走近了一看,大小姐她正嘬着自己的大拇指,一边嘬地“滋滋”作响,一边悠哉悠哉地望着屋顶发呆。
林玉慈虽然已经沐浴换衣,却依旧不敢靠两个小奶娃太近,只远远地站在床边瞧了两眼,柔柔地叫了他们几声。
沈伯思小奶娃抢先听到了娘亲的呼唤,他先是一愣,随后发出“啊~~”的一声高音,仿佛在说“娘亲啊,你终于来看我了。”喊完,大脑袋便朝林玉慈看过来。大概视力受限,看不清楚。他挥舞着四肢,便想往林玉慈的方向靠近。
奈何他聪明绝顶,现如今也不过是个软软的小婴儿,脑袋又大,四肢又无力,小手手扒拉扒拉,小短腿又蹬又踹,忙活半天,只让自己调转了个方向,跟娘亲的距离丝毫没有减少。不光没减少,情急之下,反而闯了大祸。
他一脚踹到沈彩之小妹妹的脸上,把人家给踹哭了。
彩之小奶娃的奶娘田妈妈,忙抱起小彩之到一边去哄,哄不好,吃了几口奶,便痛快忘记了这段“仇怨”。
伯思小奶娃的奶娘,跟林玉慈讲了几件他最近的糗事,以及学到的新本领,比如趴在炕上的时候,他能颤巍巍竖起自己的大脑袋看世界了,又比如他时常盯着自己的小手发呆,大概在数自己有几根手指头。
林玉慈一边听,一边笑,见他们两个“生龙活虎”,彻底放下了心,重又回去照顾沈仲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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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铎严从城外回来,到威严堂处理了一些积压的公务。只见得易一脸喜色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