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也会让人瑟瑟发抖。
每到那时候,她总是咬着牙坚持,想着以后杀了沈铎严,报了大仇,就能解脱了。
师父说,扳倒沈铎严,适当的时候杀死他,太后一定会重重封赏她的。到那一天,不光会给她爹方庆余平反昭雪,追认他老人家为卫国大将军;还会封赏她,给她一大笔钱财,放她走,去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方玉珂忍气吞声,咬着牙坚持下来。本以为快要成功时,暴露了行踪,被人识破扣下不说,最后的刺杀计划也失败了。
方玉珂倒不怕失败,大不了一死而已。这人间处处冰冷,根本不值得。
本来以为必死无疑,没想到最后沈铎严还想出这个损招,意图折辱她。
将门虎女,我方玉珂虽然不能成为一个带兵打仗的女将军,总不会受辱丢脸,折了老方家的名声。
她宁可死,也不偷生。
她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心想着,眼下这等境遇,倒不如直接死了来得更干脆些。本是冲着以死保节而去的,不成想失败了,落入这尴尬的境地。
方玉珂闭上眼,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只觉得额头闷闷地疼,仿佛有什么东西不受自己控制,正在一下一下有力地跳动着。
“你醒了?”一个女声在耳边响起,声音中难掩惊喜。
方玉珂倔强地抬手在鬓边蹭了一下,把眼泪擦干,睁开眼时,自动换上一副不服气的神情,恶狠狠说道:“即便你们救我不死,我也不会念你们的好。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但凡我活一日,绝不会原谅沈澄的后代子孙。”
林玉慈听她这么说,也不气,扭脸看一下桌旁,方义云和沈铎严已经一前一后走了过来。
“小妹,我是你大哥方义云,你认不出我了?”方义云凑上前,一下撸起袖子,左臂上一处暗红的胎记,如一朵云一般。
“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我抱着你玩,你总喜欢指着我这处胎记,叫‘云,云’。娘亲告诉你,我的名字因这胎记而得,你便记住了我的名字。这些,你都忘了吗?”
方玉珂看着眼前人,睁着大眼睛,呼吸逐渐急促。
她不服气地说道:“你骗人,我师父说,我哥哥已经死了,被人活活打死了。只因当时我说饿,他便涉险去给我偷包子,不料被店家抓住,活活给打死了。”
方玉珂说着说着,痛哭起来,眼泪决堤一般,擦也擦不完。
“要是知道会害死他,我就是饿死,我也不会让哥哥去的。”方玉珂哭得几近崩溃。
方义云也是哭,双手抚上她的肩膀,说道:“哥哥我没死,当时店家确实打我了两棍子,可后来被好心人给拦下了。好心人还买了包子赠给我们,我记得我当时开心地蹦蹦跳跳回去找你,远远地看到你被人抱走了。我就追啊追啊,怎么也追不上,把包子都给跑掉了。”
“那是我师父,他说,他跟沈澄也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他收的徒弟,都跟我一样,都是为了找陵王府报仇而去的。”
方义云一听,吓得回看沈铎严一眼,“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说道:“王爷恕罪,小妹她受人蛊惑才会如此冥顽不灵,属下定会好好教导她,日后走上正途,再不敢做这等不辨是非的鲁莽之事。”
沈铎严摆摆手,牵着林玉慈走了出去。
离散十多年,他们兄妹一定有满腹的话要说,把时间留给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