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慈和沈铎严眉目传情之际,前方突然响起乐曲之声,忙扭头看去,不知何时,娄昭仪换了一身粉色轻容纱衣裙,正于高台之上翩翩起舞。
她本就身姿轻巧,此时衣裙仙袂飘飘,头上珠翠早已摒去,只插了几朵桃花于发间,极清新素雅,又极艳丽夺目,仿佛面前舞着的不是娄昭仪,而是桃花仙。
只见她彩袖飞扬,身子疾速旋转,如随风翻飞的一朵桃花,一双目却丝毫不乱,依旧定定地,笑意盈盈地望向端坐龙椅的皇帝身上。
文镶帝素来喜爱音律,从小到大,常有曲高和寡的的孤独感。直到遇见娄昭仪,方有一种寻得知音,相见恨晚的感觉。
万岁爷炙热双眸紧紧跟在娄昭仪身上,仿似这数百人的桃花祭上只她一人。
台下众人自然看得出万岁爷对娄昭仪的宠爱,纷纷投上艳羡目光,顺带着更加用力鼓掌,便似这样能引得万岁爷注意,日后也可平步青云。
台上另外两人的脸色却并不好,一个怜贵妃,借故低头照顾大皇子,连看也懒得看娄昭仪一眼。
段皇后大剌剌跟万岁爷坐在龙椅上,此时看着娄昭仪歌舞献媚,不由心中冷笑,一双眸半眯着看向她,满是鄙视。
一曲终了,万岁爷不由站起身鼓掌。段皇后悠悠起身,轻轻说一句:“娄昭仪好舞姿,宫里乐人舞者,比之尚且不及,莫不如以后把那梨园也划归到她那边,由她管理吧。”
段皇后这话很酸,万岁爷扭头看她一眼,冷哼出声,斜眼瞧着高台下段家亲眷,也不好发作,一言不发又看向娄昭仪,心中对于段皇后,便又加了一道隔阂。
歌舞毕,桃花祭告一段落,大家自行赏花。
段皇后一言不发回了自己的帐篷。不多时,换上一身红色劲装,命人牵来她的那匹四蹄踏雪的汗血宝马,轻扬马鞭飞驰而去。
万岁爷龙椅上端坐,拥着娄昭仪喝着桃花酿。远远望着段皇后的红色身影,不由嗤之以鼻,嗤笑段家女子没有寻常女儿样,粗鲁好似武将。
沈铎严一家五口不想凑热闹,溜溜达达往回走。避开人群绕到湖边,不想在湖边桃林遇到了老熟人。
林彤佩正站在树下赏花,几年不见,身姿丰腴不少,身后跟着两人,一个林碧峰,另一个高沧赟。
林碧峰还是老样子,高沧赟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之前的少年跋扈全部消失不见,站在面前的,是一个弓背塌腰,透着满身沧桑的男人。他穿了一件素色长袍,头戴一顶玄色幞头,负手而立,站在林彤佩身后。
三个孩子叽叽喳喳吵闹声不绝于耳,那三人齐齐扭头看来,正好对上沈铎严和林玉慈的视线。
本是至亲骨肉,此时相见,却又比陌生人还要疏远几分。陌生人只需礼貌打声招呼,转头便可离开。此时的他们,谁也不好首先开口,一时齐齐尴尬站定在原地。
林玉慈暗暗抬脚,轻轻踢了伯思一下。
伯思皱眉扭头看她,见娘亲挤眉弄眼给他使眼色。小家伙抬头看一眼,立马心领神会,扭身冲林玉慈一笑,左手拉着仲熠,右手牵着彩之,几步走到林碧峰和林彤佩面前,规规矩矩行了大礼,朗声说道:“伯思兄妹三人给舅父大人请安,给姨父、姨母请安。”
大人难以打破的尴尬,对于小孩子来说,小菜一碟,都不算事儿。
林碧峰对于这个台阶很是受用,笑着矮身蹲下,跟三个孩子攀谈起来。几时来的?坐的什么马车?吃了什么喝了什么?昨晚睡得可还习惯?……
林碧峰问得详细,伯思丝毫不乱,一个一个回答得细致。直把林碧峰问到词穷,再问不下去,只得抬手摸摸他的小脑袋,心说,这外甥智商也不知随了谁,聪明得大人都不及。长得好、家世好、智商高,以后必然是比他爹还要风云的一号人物。
沈仲熠自然不像伯思这般稳重,早蹦跳着到一旁玩去了。最让人无语的,当属沈彩之小妹妹。
她一步一步挪到林彤佩身旁,指着她隆起的肚子,咬着手指问道:“姨母,你吃了什么好吃的?肚子比我的小肚肚都要大。你说给我听听,如若我没吃过,能分一些给我尝尝吗?”
一直绷着脸的林彤佩不由被她逗笑,大概有孕在身,个性比以前柔和许多。她抬手捏了捏彩之的小脸蛋,说道:“回头你到我那里去做客,有好吃的自然都拿给你。”
彩之一听,兴奋得很,拍着手催促林彤佩跟她拉钩,生怕林彤佩过后食言。
尴尬气氛得以缓解,三个孩子便结伴到一旁玩去了。林玉慈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