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太后尴尬起身,一时无措。
她环视四周,只觉这屋子简陋如斯,除了一把破败掉漆折了腿儿的椅子,再无可以坐下的地方。
于是,她慌忙走到椅子前,把破棉袄随意扔到一旁,用袖子在椅子上蹭了又蹭,擦了三四遍,这才战战兢兢说道:“皇上,您请坐。”
“不必了!”不同于高太后的热情,文镶帝态度依旧冰冷。
高太后一腔热情被泼了冷水,不好再开口,惊恐又失落地站定在原地。
她几次偷偷抬眸,想要把文镶帝看个仔细。奈何他故意躲着她,背转身子,始终把自己那张年轻苍白的脸,隐在暗处。
“四年不曾过来看我,为何今日......”终究高太后耐不住性子,讪讪开口问道。
“你是在怪我喽?”文镶帝口气不虞,扭头看她。却只看了一眼,便慌忙移开了视线。
他顿了顿,语气不似刚才那般别扭,开口问道:“我曾问过你,有朝一日得见我父皇,你该如何向他交代。如今四年过去了,这问题你可曾想好?”
高太后见他旧事重提,难免触了伤心往事,浑浊的双眼挤出几滴泪水,颤抖着声音说道:“有些事儿,并非如你看到的那样。”
文镶帝很不服气,质问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莫非,我亲眼看到的,还能有假?”
“你亲眼看到不假,可你父皇做过的那些事儿,你又何曾看到。他那人,也并非就如你心中那般威严圣洁。”高太后颇有些气急败坏,声音透着暗哑。
文镶帝瞪着高太后,愤愤说道:“我父皇如何,还轮不到你来评说。”
高太后终究抑制不住,低声啜泣起来。
文镶帝心里乱乱的。自从翠虚宫捉奸之后,他只在太皇太后大丧之时,见过高太后一面。
其实,这期间也并非没有想念过她,只是,心内芥蒂不曾消除,便拉不下脸面过来瞧上一眼。这一拖,便是四年。
那日太皇太后大丧之日,高太后众目睽睽之下,闯过层层禁卫,执意到灵前磕头跪拜。
她苍老佝偻的身影,深深刺痛了文镶帝的心。
思前想后,纠结了很久,这才鼓起勇气过来看上一眼。具体说什么,做什么,却也理不清个思绪。
今日得见,果不其然,又是一番母子间的争吵。他有些失望,长叹一口气,转身便欲离开。
不料,高太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万岁爷须得防着些陵王沈铎严,你若大意,终有一日,他会夺你皇权,伤你性命。”
文镶帝愕然,扭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