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之父,沈氏长子。征战沙场几十年,却落得马革裹尸的结局。我父亲,夏家第九子,虽不及将军之父雄才伟略,却也是久经沙场之人。
将军自小无依无靠,凭借自身累积威名。桐安自是钦佩,亦把将军作为榜样。
将军父子为国为家,忠义两全,乃是天下之大英雄。桐安父子比之自认不及,但能以将军父子作为榜样,亦觉欣然。
我们都为各自朝堂忠肝义胆,抛洒热血为荣,抛却性命于不顾,只为心存家国大义,为君王分忧。
纵是这般忠肝义胆,却又落得何种下场?
我父亲被他亲兄弟陷害,现如今已身陷牢笼,合家四十多口,皆受牵连。桐安侥幸逃脱,自是要想方设法杀将回去,救出我亲人的性命。今日将军若能相助,他日桐安一旦功成,自当不忘将军大恩大德,以祝将军平反昭雪,登上皇位也不为过。”
得易和孔栾互看一眼,各自小心禁声不敢多言,两人皆看向沈铎严。
没想到沈铎严冷笑一声,说道:“裕郡王难免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了。这天下皇权最讲究名正言顺。你我非嫡非长,单凭皇室宗亲的身份,以及浴血拼杀积攒的威望,便想觊觎高位?恐怕是痴心妄想。
即使如此,又何来为国为民,忠肝义胆之说?岂不是前后矛盾,让人耻笑?只怕到那时,谋逆不成,反倒成了笑话,被人写入史册遗臭万年。”
夏桐安再次被拒,立时急躁起来,反问道:“难道我们就活该遭人陷害,不得善终?我们杀得了敌人,却杀不得背后暗暗捅刀的自己人?”
沈铎严重新坐下,不紧不慢端起茶碗。
“明明知道被人背后捅刀,却还要假装高洁姿态,任人欺凌,最后无奈死于他人之手?”
沈铎严慢悠悠吹一吹浮叶。
“桐安不服!我便是拼了性命,也要救出我父亲、家人。桐安发誓,必将手刃仇人,夺下这万里江山,送于我父亲手中。”
沈铎严轻轻啜一口茶,缓缓咽下。
见沈铎严依旧不为所动,夏桐安决定祭出绝招。
他咬着牙,一字一顿说道:“听说将军之妻林氏,天人之姿,性情贤淑,乃北闵数一数二的美人儿。听说北闵皇帝也觊觎她的美色,不顾伦理纲常,于皇宫设宴暗布陷阱,只为与她春风一度。”
不等他把话说完,“啪”地一声,沈铎严把茶碗重重惯在地上。
青瓷茶碗瞬时碎成数片,茶水泼洒一地。地上一片狼藉。守在门外暗卫营的人瞬时冲了进来,把夏桐安团团围住。
沈铎严屏退众人,瞬间起身,一个箭步冲到夏桐安面前,不待他反应过来,抬手便掐在了他的喉咙处。
稳如泰山的沈铎严,终于爆发了。
他眸色如寒冰冷光,直射入夏桐安眼中,咬着牙说道:“我夫人天人之姿,冰清玉洁,岂容你语言龌龊羞辱于她。今日沈某一让再让,给你几分薄面,纵得你便忘了自己几斤几两了?那好,沈某倒掂量掂量,看看你到底够不够跟我叫板的分量?”
沈铎严手上用力,夏桐安一张脸憋得发紫。
夏桐安任他扼住喉咙,却不还手,哑着嗓子继续说道:“尊夫人......自是......冰清玉洁,桐安也......只是道听途说,并未有......羞辱尊夫人的意思。只是,桐安有一事相告,劳烦将军......听桐安说完,再动手不迟。”
沈铎严手上一松,厉声喝道:“说。”
夏桐安大口喘了会儿气,脸上神色稍有缓和,说道:“将军是正直之人,却不要高估恶人的底线。一次未得逞,不代表就会断了念头。尤其对男人来说,得不到的女人,才是高挂在心头的白月光,才会心心念念,夜深人静之时反复思量。您就没想过处之而后快,一劳永逸吗?”
沈铎严无语轻笑,问道:“处之而后快?天下有这样的律法吗?只因恶人心存恶念,不得实施便可杀之?”
夏桐安狡辩道:“如按律法来说,还有‘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一说,你又何曾见过,哪个天子因杀人而担过责?历来都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文镶帝一日觊觎尊夫人而不得,日后必然时时惦念。若他知道你们藏身在此处,保不齐便会来寻你们的麻烦。”
沈铎严冷笑,“按你这说法,这普天之下,难道就没有我沈氏夫妻容身之所了?”
不料,夏桐安又说道:“为何要躲?为何要藏?只因他继承了皇位?欺你,辱你,便顺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