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沈铎严和夏桐安因为排兵布阵,发生了小小的争执。
沈铎严此番只带了三万精兵强将,数量并不算多。夏桐安为了求稳,意图全力围困皇宫,以求一招制敌,遏住新皇。
沈铎严却另有打算。
围困皇宫,围而不攻,宫内也能撑上数天。如若攻打,势必会有较大伤亡。沈铎严认为此举并非良策。
他预备抽调部分人马围困皇宫,暗中却派主力突围刑部大牢,趁对方措手不及,先救出夏之佃等人,再做后续打算。
“围困刑部大牢?如对方援兵赶到,我们岂不是很被动?”夏桐安反驳道。
沈铎严目光冷肃,上下打量夏桐安,叹他徒有激进热血,却到底年轻。
见沈铎严不说话,夏桐安又说道:“如若对方援兵赶到,我们这三万人马,根本不是对手。到时被人内外夹击,反倒被动。我爹爹他们,救与不救,又有何不同?”
沈铎严轻笑,问道:“你以为新皇最忌惮你爹爹什么地方?是因为上次战时后方吃紧,新皇错处被你爹爹抓在手里?亦或,怕你爹爹军中威望过高,谋权篡位?”
夏桐安听他一席话,依旧不解。他自然知道新皇忌惮他爹爹独掌军权,此举只为除掉异己,巩固自己的势力。既然有此共识,自然更应该把兵力集中在皇宫。
夏桐安自认自己的计策可谓釜底抽薪,却不料,一开口便被沈铎严否决。
沈铎严说道:“我来问你,若你单单围了皇宫,三日之内不能一举拿下,又当如何?”
“既然走到这一步,自然是不管刀山火海,也要冲进去,把新皇老儿杀之后快。”
“宫内禁卫有多少人马?”
“三五千。”
“即便成功,日后呢?”
“什么日后?新皇一死,我们接手皇城,我爹爹便可顺理成章接任皇位。”
沈铎严轻笑,说道:“新皇也有儿子,又怎会让你爹爹接任帝位?我手下这三万兵马,将来是要还回去的,不能护你太久。
到时我们一旦离开,你再被扣上一顶“内外勾结,叛国谋逆”的大帽子,即便你爹爹能够活着出来,到时候迫于压力,碍于面子,也要狠狠训诫你这个‘不孝子’。再者,你一心想要把新皇置于死地,他必然会破釜沉舟,负隅顽抗。只怕到时焦灼,能不能保你爹爹性命,谁都难说。
倒不如声东击西,做一虚招。假模假样围攻皇宫,暗地里抽调兵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先从刑部大牢救出你父亲。到时候,哪怕援兵赶到,你爹爹往阵前一站,则又是另一番情形。说不定不费一兵一卒,单凭你爹爹一个人一张嘴,便能扭转乾坤。”
沈铎严语气淡淡,如此严肃之事,到他嘴里,竟像是唠家常一般娓娓道来。他一番话有理有据,竟让夏桐安无法反驳。
“不费一兵一卒?只怕是难。”夏桐安犹不死心。
“那是理想状态。我沈铎严如此爱将惜才,想必你父亲也是同样。这样的人,即便落势,成为素人一个,往前一站,振臂高呼一声,也是有人响应的。我都信他有如此威望,你作为他的儿子,反倒不信吗?”
这回,夏桐安再也无话可说,沉默片刻,点头应下。
沈铎严遂取过一张令牌,命他领一万精兵前去围宫,叮嘱他务必虚张声势,把宫内人唬住。
又命人寻来孔栾和方义云,命他二人兵分两路,围攻刑部大牢。一队人马围困,另一队人马务必闪电速度,把夏之佃一家解救出来。
方义云和孔栾领了令牌,扭头便走。不料,沈铎严说道:“你二人多加小心,一旦功成,务必即刻把夏之佃带来见我。”
方义云、孔栾领命,不敢有丝毫怠慢,匆忙下去。
一切筹谋完毕,沈铎严只需稳坐帐中,静待消息。
他轻揉眉心,满脸疲惫。
得易见状,忙倒了杯茶递过去,说道:“王爷,打从昨日起,您都不曾有片刻休息,倒不如趁现在不忙,小睡片刻。”
沈铎严摇头,喃喃说道:“眼下关键时刻,我怎么能睡得着。要是搁以前,爷撑三天三夜也不带含糊的。现如今,不服老是不行了。”
他端起茶杯喝茶,感慨完人生之后,仿佛突然想起什么,喃喃说道:“也不知暮云镇眼下境况如何。”
得易暗笑,我的爷,这刚出来不过两天而已,我都不曾想念家里的母老虎,你就这幅魂不守舍的样子,说出来也不怕让人笑掉大牙。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