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铎严点点头,说道:“当年我们对峙多年,恨不得对方早死,以早日摆脱战事。却不料,今日还有这等缘分。”说完苦笑,仿佛对命运颇为无奈。
夏之佃捋了捋思路,神色变得凌厉,问道:“桐安他现在何处?”
“皇宫。如若他不去围困皇宫,牵扯住新皇的精力,我这边,又如何能如此顺利把你救出。”
“糊涂!”夏之佃不由怒气渐生,他自然知道围困皇城是什么罪名,回想自己一生忠肝义胆,现如今却晚节不保,被扣上谋逆的罪名。
沈铎严眸色深沉看了他一会儿,见他一身囚衣又破又脏,蓬头垢面胡须打结,一副落魄阶下囚的样子。言语之间,却依旧保持一种风骨。
只是,这份傲气和风骨,到底值不值得拿命去换,却是一个难题。
“夏元帅此番境遇,实在是让人愤怒同情。你我虽然对阵多年,心底之处却是惺惺相惜的。沈某此次出手相助,也只是感同身受而已。”
夏之佃看他一眼,不由轻笑,“沈将军此言恳切,夏某受此恩惠,自该感激涕零才对。只是,习武之人傲骨清风,宁折不屈。有些恩惠,恕夏某万难接受。”说完,便欲往外走。
沈铎严却在他身后笑出了声,那笑声由低到高,最后成为难以抑制的仰天大笑。
夏之佃一头雾水,走到门口,犹豫着停了下来,扭头看一眼沈铎严,目色晦暗。
“夏某此番境遇,着实让人笑话。沈将军如若只为取笑鄙人,倒不必如此兴师动众。”夏之佃说道。
沈铎严渐渐平息,双目凌厉看他一眼,说道:“你以为我在笑你?我笑你的同时,也笑我自己,笑天下那些自以为是的习武之人,愚腐、顽固、冥顽不化,沉浸于自认为的忠肝义胆、清风孤傲中,看不透世事和人心。这样的孤傲,活给谁看?”
“你这话,什么意思?”夏之佃终于失了耐心,冷冷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