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易,送客。”沈铎严冷冷下了逐客令,转身护在段秦月身旁,回了内院。
夏桐安兄妹俩面面相觑,却又很不甘心,踮着脚尖伸长脖子,望着沈铎严的背影。
得易等几个侍卫围了过来,说道:“王爷、郡主,别让小的们为难,请吧。”
夏桐安自然看出沈铎严真动了怒,不好再耍赖纠缠下去,腆着脸跟得易套近乎问道:“得易兄弟,你跟在你家主子身边多年,刚才那位小姐,是他什么人呀?”
夏桐安此话一出,双眼冒光。夏滢滢脸上,却冷若冰霜。
兄妹俩一冷一热,双双看向得易。
得易惯会打马虎眼,笑一笑,恭维道:“我说王爷、郡主,我一个下人,怎好过问主子的家事?我家王爷说是远方亲戚,那就是远房亲戚。”
得易的嘴很严,但凡有关沈铎严的事儿,只怕是统统套不出来。
夏桐安决定换个思路,“那位小姐正值青春,不知是否婚配呀?”他满脸探寻意味。
夏滢滢面上虽冷,却也好奇地伸长了耳朵。
“小人不知。”得易不想再继续跟这俩谈下去,敷衍道。
夏桐安心里思忖,看她年纪尚小,且只带了方义云一个人跟着,没有家眷羁绊,八成待字闺中。认定了这个想法,他扭头又往内院方向看上一眼,下意识地搓了搓手。
夏滢滢一张脸沉得拧出水来,冷冷说道:“一个姑娘家家,独自远道寻亲,不顾廉耻,粗鲁无礼,简直可谓品行不端。这样的女子,谁家敢娶?”
莫名其妙的敌意,惹来得易的反感,他冷冷催道:“二位,没什么事儿就走吧。”
夏滢滢气哼哼抬脚便走。
夏桐安望着夏滢滢的背影吐槽:“我看人家姑娘好着呢,比你这霸道蛮不讲理的人强多了。”
夏滢滢扭头怒目瞪他一眼,咬着牙说道:“男人都一个德行,见色忘义。”说完,甩手便走。
一众丫鬟婆子慌了手脚,惊呼着“郡主”跟了出去。
夏桐安耸耸肩,依依不舍再回望一眼,慢悠悠抬步往外走。
得易看着这兄妹俩的背影,鼻孔里哼出一口气,冲几个同伴一摆头,几人匆匆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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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夏家兄妹,得易去了后院。
客房内,方义云正坐在椅子上。短褐半脱,露出左边肩头以及半边胸膛。
胡须花白的大夫正在帮他推拿,红色药油抹在肩上,看上去有些唬人。
方玉珂站在一旁看着,不时咧嘴发出惊呼。
她夸张的样子引得段秦月也凑了过去,满是心疼地望着方义云。
方义云的脸红得赛过红花油。
“没事的,别看了,快一边歇着去吧。”方义云不敢直视段秦月,只得假意生气,驱赶方玉珂。
方玉珂执拗不愿走,扭捏着依旧站在那里。
沈铎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一眼段秦月,下了逐客令:“秦月,此地不宜久留,我明日一早,便送你和义云回去。”
段秦月刚才窝了一肚子气,恨不得亲手撕了夏桐安。现在要赶她走?她可不愿意。可是,这些实话,却不能对沈铎严实说。
他是老古板,她知道。
“方将军受了伤,不一定能骑马。”段秦月找借口,她甚至为了拉拢方义云跟自己统一战线,特意扭头冲他眨了眨眼。
“我没事,这点小伤,不耽误骑马。”方义云对她的求援视若无睹。
段秦月随即小脸一沉,鼓着腮帮子,冲他瞪眼挥了挥拳头。
方义云不为所动,又说道:“最好明日天不亮就出发。”
段秦月气得差点吐血。
不都说方义云是西部大营最狠最无畏的汉子嘛?吃了这么大个亏,居然还忍气吞声?段秦月不由怀疑起他的脑子来。想来想去,又觉得不像是很傻的样子。
于是,归结为他方义云很怂,屈服权贵,丢了习武之人的气节和傲骨。
想到这,段秦月冲方义云撇撇嘴,神情很是不屑。
方义云对她的蔑视视若无睹,扭头看向别处。
真是个懦夫,段秦月简直气死!
“那就说定了,明日卯时,准时出发。”沈铎严说完,冲林玉慈使个眼色。
林玉慈会意,拉着段秦月便往外走。
段秦月不服气,扯着身子跟沈铎严商量:“严兄,我大老远跑一趟,你就不能让我多玩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