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九这一日,天未亮,林玉慈便被沈铎严带出了家门。
两人一骑到了仙女峰山脚下,林玉慈依旧茫然。
“大清早的,我们来这里干嘛?”
她脸上的疹子已经彻底好了,皮肤光洁如初。只是深秋风凉,吹得一张小脸微微泛白。
“今日重阳节,适宜爬山、登高。”沈铎严说完,兀自下马,也不多说,伸臂把林玉慈抱下马来。
她很是不解,皱着眉头指了指黛蓝色的天空,质疑道:“那也不用这么早吧?”
“早些人少,清静。”
沈铎严语气依旧冰冷。他一甩手,把缰绳扔给一旁的侍卫,吩咐道:“你们在这等着。”说完,也不顾林玉慈的反应,拉着她便往山上走。
林玉慈被他拉得脚步踉跄,心里暗想,这人,今天怪怪的。
她偷眼瞧他,那张俊脸上不见任何和煦表情,异常严肃。
她心里纳闷,眨着眼睛暗自琢磨:莫非,想父母了?
少时学过王维的诗,“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客居他乡,重阳节思念亲人的伤感,传唱了一千多年。
而沈铎严现在,不光客居他乡,还父母双亡。这样的日子思念父母,也是人之常情。
林玉慈有些心疼起来。
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撒娇道:“你慢着些,人家脚疼。”
沈铎严头也没回,很是不耐地说道:“真麻烦。”
话虽这么说,可脚下依旧没停,只是堪堪放慢了速度。
林玉慈本就体质弱,往日里活动范围仅限于深宅内院,一大早就进行爬山这样的高强度的活动,自然吃不消,不一会儿便累得气喘吁吁。
“我不行了,我要歇会儿。”她喘着粗气说道。
“真娇气。”沈铎严又抱怨。
林玉慈一股无名火起,这人今儿太怪了,非常欠揍。
她斜睨他一眼,奚落道:“这么着急,莫非山顶有仙女儿等着你?!”
沈铎严恶狠狠瞪她一眼,一语不发,扭头就走。
往日里两人也时常斗嘴,却并不会恼,当做玩笑一样,笑过闹过,感情反而更好了。
今儿不过一句话,他居然恼了,甩下她,独自一人走了。
一阵山风吹来,林玉慈身心俱凉。
他这是什么意思?嫌弃她了吗?
林玉慈在脑海里飞速琢磨着他的一言一行,他刚才的每句话,每个眼神,满满都是对她的嫌弃。
一个念头在她脑子里炸开,慌忙低头掰着指头数了数,数完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七年,她和沈铎严一起走了将近七个年头。
七年之痒?
不对,古人的爱情,保质期更短,能守着一个女人七年,已属不易。
这么说来,大概,可能,也许,他有别的想法了?
这么想着,林玉慈渐渐呼吸急促,脸上的神色也变得失落起来。
这个念头一起,扰得她心乱如麻。眼看着他又折返回来,站在前面十来步远的地方,定定看着她。
她决定验证一下。
她定定心神,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赶走,脸上堆起笑容,娇滴滴地叫了声:“夫君。”
她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硬着来。得柔,声柔、心柔、身子柔,用尽浑身解数,把温柔无所不用其极,把他拉回来,才是上策。
“夫君,人家累嘛。”这一声娇.吟,林玉慈自己听了,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强忍着不适,望向沈铎严。
如若以往,沈铎严必然会笑着过来,二话不说,或背或抱,不再让她自己走路。
可今天,他无动于衷,冷冷责备道:“娇气”。说完,扭过身去不再看她。
过了会儿,见她没动,催道:“你快着些,等下错过日出就不好了。”
林玉慈简直气炸。
看个日出,有那么重要吗?
她恶狠狠瞪他两眼,扭头便欲往山下走。
岂料,沈铎严在身后说道:“到山顶,我有话对你说。”
“在这说。”她气鼓鼓说道。
“这里不方便。”他坚持。
“什么话?非得到山顶才能说。是要发誓吗?怕以后食言,方便雷劈?”她口无遮拦。
“今日无雨,更不会打雷。”沈铎严装傻充愣,指了指天空。
“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