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慈胃里翻涌,正趴在床头吐得昏天黑地。
几个丫鬟还小,一个个慌乱得如无头苍蝇。
彩之守在娘亲跟前,用她肉嘟嘟的小手,轻柔地帮林玉慈拍着背。
拍几下,低头去看林玉慈的脸,奶声奶气问一句:“娘亲,好些了吗?”
林玉慈努力冲她挤出一个笑脸,点点头。
彩之这才稍稍宽心。
“二哥去找爹爹了,想必快回来了。”说完抬头看,正好看到沈铎严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内室。
“娘亲,爹爹回来了,太好了。”
林玉慈没好气,低声抱怨道:“你爹爹~~又不是神仙,他回来能~~顶什么用?”
心里的厌烦,嘴上说不出。
心道:你爹爹才是始作俑者,看见他更让人烦躁。
果不其然,林玉慈抬头看他一眼,只一眼,“哇”的一声,又吐了起来。
沈铎严有些无措,小心翼翼地站定在那里,不敢靠前,眼神欣喜又关切。
彩之见他呆愣愣站着不动,难免生气。
爹爹今日是怎么了,往日的风度和威严,此时荡然无存,傻愣愣站在那,只知道笑,跟个憨憨一样。
她抱怨道:爹爹,你愣着干嘛呀,娘亲都吐成这个样子了,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一句话提醒了沈铎严,他收敛了笑意,搓着手凑上前,小心翼翼问道:“呃,呃,吐得厉害吗?”
这不废话嘛。
林玉慈趴在那里起不来,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爹爹,快命人去请个大夫来瞧瞧呀。”彩之催道。
沈铎严仿似没听见,一双眼依旧盯在林玉慈身上。
他有点懵,有点不可置信,还有点过于高兴。
他想走到跟前好好看看她,或者抱抱她。
奈何前边围了好几个丫鬟,递痰盂的递痰盂,端茶的端茶,递帕子的递帕子。
他挤不进去。
众人伺候着林玉慈漱了口,擦了脸,扶着她重新躺靠在床头,这才散开。
沈铎严慌忙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难受得很?”
他心里有千言万语,奈何说出口的话,只有不咸不淡的四个字。
他抬手本想摸摸她的额头,手伸到半道又停了下来,这又不是伤风感冒,又不会发烧。
他暗自笑自己傻。
试探着把手放到她手背上,见她没拒绝,一用力握着她的手。
她用力抽手,缩了回去。
心里有气!
沈铎严知道她心里有气,可眼前巨大的喜悦包裹着他,便厚着脸皮把手又伸了过去。
他掌心厚重温暖,林玉慈暗暗咬着牙瞪他一眼。
那人不气不怒,反而笑了起来。
林玉慈叹气,他可真是好命,想什么来什么,念叨了几个月的小四,封山育林不足一个月,只一次,便来报到了。
月事晚了几天,昨天方玉珂还暗暗地在她面前提起过,她心想哪儿那么凑巧。
不成想,今日便验证了方玉珂的猜测。
从早上起来她就懒懒的,不想动。下午时更是难受得紧,午觉歇了一个多时辰,怎么也睡不醒。好容易醒了,丫鬟端来一碗瘦肉粥让她添补点,别说喝了,只闻了一下,她便狂吐起来。
方玉珂自诩会把脉,一搭手,便挤眉弄眼冲她道喜,直言八九不离十。
这哪儿是喜,分明是吓。
她还没做好准备呢。
一想起自己刚穿越来时的那一幕,她就怕啊。身体如被撕裂一般,痛到灵魂出窍,痛到不敢呼吸......
她怕旧事重演,她怕自己再没那么幸运,她怕自己一命呜呼便交代在这。
以前牵挂少,失去也不觉得有多惋惜。
可是现在,她手里攥着的东西越多,便越害怕,甚至不敢再生出一丝一毫的贪念。
生怕贪心不足,想要的没得到,反而把原本手里握着的,在给弄丢了。
见林玉慈怏怏不乐,伯思凑过来哄她。
他两手托腮,靠在床栏边,炫耀道:“娘亲,我今日破了一桩大案子。”
“你不过跟爹爹去了一趟府衙,怎么就破案了?”仲熠不服气地问道。
“不信你问爹爹。”
伯思一脸骄傲,他知道任自己如何说,仲熠都不会相信。于是,干脆搬出沈铎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