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们怎么查?接下来怎么办?”彩之狐疑问道。
“接下来,咱们先找个暖和的地方再做商量。这外边,实在是太冷了。”
伯思说着,禁不住打起哆嗦来。
“走走走,为了在这堵爹爹,咱们仨都等一炷香的功夫了,太冷了,我都冻透了。”仲熠附和,并且应景地吸了吸鼻子。
三人小跑着,去了伯思的书房。
圆桌上,青釉凤莲灯台上,烛火高燃。
屋内亮如白昼。
三个小家伙围在桌前,头抵着头,试图把现场还原。
“我当时正跟娘亲在采腊梅花枝,听到墙角有动静,还没等细看,便听到梦月高喊有人打架。
娘亲本来想找小厮去拦架的,可人都在前厅伺候,一时寻不到。我们还看到地上有血迹,娘亲说都是咱们府上的客人,受了伤反而不好,她便着急忙慌走了过去。”
彩之当时就跟在林玉慈身后,看得很清楚。
“以往钱久和马康两人欺负顾书庭,总归有度,也没闹到如此厉害的田地。为何今日在咱们府上做客,反倒不管不顾起来?”
伯思低声问道。
“这话没理,两个恶少打了人,难道还要把责任推到挨打的人身上?你,顾书庭,为什么惹了他们,让他们把你打得这么惨?这话,你觉得有道理吗?”
仲熠反驳道。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们现在除了还原现场,便是要揪出反常的点,去一一核查。”
伯思解释道。
仲熠想了想,没再继续跟伯思抬杠,转头看一眼彩之,问道:“那三人当时情形如何?”
“当时马康骑在书庭身上,钱久在一旁用脚踢。书庭鼻子被打得流了血,娘亲生怕出人命,这才慌忙赶过去的。”
“既是这样,钱久和马康两人怎么会齐齐撞向娘亲呢?”伯思不解,“钱多益和马东林两人,见了爹爹低三下四,百般讨好。父亲如此这般,没理由放任孩子背地里去伤人。这不合逻辑,没道理啊。”
三个小家伙想不通,谁也没说话。
一室静默,只烛台上不时爆起灯花。
“我有一事觉得反常,只是没有证据,不好瞎猜,便没跟你们说过。”伯思消除顾虑,决定跟仲熠和彩之摊牌。
“什么事儿?”仲熠问道:“是关于书庭吗?”
伯思点点头,“不知爹爹和娘亲成婚那日,咱们一家在城郊第一次遇到他的情景,你们俩是否还记得?”
彩之潜意识按了按腰,“有什么反常,大哥不妨直说。”
“当日爹爹问他叫什么,他咬着牙,怎么也不肯说。你们觉得奇怪吗?”
“这有什么奇怪,小乞丐没见过爹爹这样的大英雄,初次相见,便被爹爹的气势所折服,一时忘记了说话,不行吗?”
仲熠满脑子英雄主义。
“你动动脑子,如若是倾慕,爹爹问他,他不是应该兴高采烈,赶紧报出自己的姓名,才算合理吗?”
仲熠想了想,也对。
“大英雄?如若你去北闵打听,也许大家都觉得爹爹是大英雄。可是,咱们现在身处西洲。当年爹爹西征四年,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你们会认为爹爹是大英雄吗?”
经过伯思这么一分析,仲熠也怀疑起来。
“那怎么办?”
“怎么办?”伯思右手紧握成拳,重重砸在左手手心,“啪”的一声响,“明日派人去查,把他们三人的父母都要查一遍,我就不信,找不出元凶。”
仲熠张了张嘴,又闭上,说到底伯思的分析是对的。以前不觉得,现在他细琢磨以往顾书庭的一举一动,确实怪异。
“查”,仲熠咬着牙说道:“如若真是他,我定不会饶他。我把他当朋友,他却暗戳戳偷袭我娘亲?如他真是这等忘恩负义的人,到时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兄弟二人目光狠厉,惹得彩之有些怕。
她忙转移话题道:“娘亲受伤摔倒时,你们两个在干嘛?”
大哥二哥两个问来问去,都是围绕着她自己所看到的内容,搞得他俩好像不在现场一样。
“你们两个当时不在现场吗?”彩之看看伯思,再看看仲熠,一脸疑惑。
“呃,在,我们俩在现场,只不过离得远,没看清而已。”伯思辩解。
伯思和仲熠斜眼偷瞧彼此,看完,却避嫌一样忙移开视线,扭头看向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