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熠,丢了?”
沈铎严脸色突变,双眸狠狠看向赵山。
赵山吓得抖了几抖,“噗通”一声跪在了门槛外。
“你给我速速说来。”
沈铎严顾不得其他,站起身便冲了过去。
赵山不敢隐瞒,战战兢兢回道:“今日本是带着两位公子到田间慰农,体会农耕辛苦。谁知,二公子玩得兴起,摆脱了随从的视线,偷偷跑得远了。等随从们发现,慌忙去找时,却怎么也寻不到......”
“寻不到?”
沈铎严的声音如寒冰浸透。
赵山心虚看他一眼,“小的们知错了,求王爷责罚。”说着,“啪啪”在自己脸上扇了两巴掌。
隔着门槛,几位随从跪在廊下,吓得慌忙磕头。
沈铎严脑瓜子“嗡”的一声,千百个念头涌入脑海,如被万箭穿心一般。
这事儿,如此凑巧?到底是被仇家盯上,还是纯属意外?
他脑子里飞速旋转,一时也想不明白。
按理说,仲熠不是两三岁的小孩子了,即便不知分寸跑得远了,也是能够寻回家来的。
如若是意外,莫不是碰到了野兽?
沈铎严心头抖了抖。
前几日听府衙的捕头们提过一嘴,说是有农户报官,疑似有猛虎下山觅食,偷吃了老乡家的鸡鸭。
沈铎严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仲熠从小跟得易习武,年纪尚小,却也有点拳脚功夫。如若碰到一般的小型野兽,他应该是没大问题的。
如若是猛虎,又是冬春之交,吃不饱肚子的饿虎,只怕......
沈铎严皱眉闭目,不敢再往下想,光洁额头上,瞬时冒出了一层冷汗。
“爷,您说会不会是王国舅背后捣鬼?”
得易在一旁低声问道。
沈铎严皱眉看过去,双目炯炯,吓得得易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
王国舅?
沈铎严眯了眯眼。
前半个时辰,他跟王国舅刚刚不欢而散。下手如此之快?莫非夏桐苒那边,对自己早已有了计划和部署?
沈铎严不敢往下想。
单单一个王国舅,贪财又狭隘的文官,他倒是不怕的。他担心的是......
前一个月,他刚刚解了马东林的官职,连带着跟他一路的几位武将,也都给一撸到底。
如若王国舅和马东林串通起来,只怕仲熠,凶多吉少。
王国舅只不过为了要挟他,让他为夏桐苒卖命;而那个马东林,怕是想要沈铎严家破人亡。
落魄武将发起狠来,倔强、执拗,伤害值不可小觑。
沈铎严的心,瞬间如被泼了一桶冰水,从内而外,从上到下,湿漉漉,冷冰冰,窒息一般。
正沉默,只听得门外廊下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转眸看去,林玉慈和伯思、彩之三人,在众丫鬟婆子的簇拥下,慌慌张张地迈了进来。
“仲熠,他......”
林玉慈还未张口,已经哽咽得说不下去。她一双美目水汪汪看向沈铎严,让他不敢直视。
沈铎严强装镇定,安慰道:“王妃不用多虑,我马上安排人去找,说不定只是仲熠一时贪玩,跑得远了而已。”
他不忍对上林玉慈的视线,忙转头吩咐得易:“去,把府衙的人都给我调动起来,城里城外,网格化分派下去,哪怕掘地三尺,也得把人给我找到。”
得易不敢耽误,“遵命”二字刚刚出口,人已经飞奔了出去。
“爹爹,我觉得此事蹊跷,必是仇家所为。”
伯思边说边扑到沈铎严跟前,殷切抬头望着他。
沈铎严心头一愣,却也不敢表现出一丝慌乱,沉声说道:“你把当时情景,给爹娘细细道来。”
伯思前半部分,说的和赵山所言一致,不过后头加了一句话,“一个农夫打扮的男子,曾暗地里跟我搭讪。”
“什么样的男子?”
沈铎严和林玉慈两个,同时脱口而出。
伯思有些被吓到,怯怯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那人自言住在半山腰的村寨,还说近来夜里常有老虎出没,豪言要去打虎,要做一个万人敬仰的‘打虎英雄’。”
沈铎严皱眉,看看林玉慈。
“仲熠最爱逞强,说不定受了那人蛊惑,跟他走了。”林玉慈颤巍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