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老板没想到,他满腹期待而来,却吃了闭门羹。
卫兵说,“耶律将军不在军营,你下次再来吧。”
“他是主帅,怎么可能不坐镇军中?”
“怎么,我们将军去哪里,还需要向你汇报?”
“不是不是,我真的找他有事,麻烦你们帮我通禀通禀。”
“不是告诉你了嘛,我们将军送夫人回府,过两天才能回来。”
“夫人?”
“走走走,跟你说不着,你赶紧走,别赖在门口。”
“那我怎么办?我跋山涉水而来,真的找他有很重要的事儿。”
“你叫什么?”
“我,我......叫梁好。”
“好的,我记下了,等将军回来,会禀告他的。”
“那我在这等他。”
“我说你这糟老头怎么听不懂话,你先走,回头我们将军会派人找你的。”
“当真?”
“当真。”
叶老板依旧不死心,瑟缩在大营门口直到半夜,方才一步三回头,落寞踏着月色回去。
他不知道,远处高高瞭望台上,耶律旸目送他的背影离开,直到消失在地平线上。
日子如常,只属于别人。
又或许,在别人眼里,叶老板的日子也一如往常。
可是,他自己知道,他的日子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再不可能跟从前一样。
他时而胸怀满腹,豪情万丈,只觉日子有盼头,未来充满希望;
时而又觉得萎靡,担心耶律旸不会认他,未来希望全部泡汤。
其后几日,他的心情一会儿如在云端,一会儿又坠入地狱。
看着别人的烟火人间,属于他的,只有无尽的孤单。
孩子们依旧追跑打闹,厨房里依旧烟火温暖,所有的一切, 都和他无关。
他心心念念惦记的那个人,始终没来找他。
“叶老板,叶老板,在吗?”门外仲熠探头探脑。
叶老板强打精神坐起身,冲小家伙招了招手。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仲熠满脸担忧。
叶老板苦笑摇头。
“如果你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我央求得易大叔去请大夫。
大夫来把把脉,开两剂药,吃下就好了。”
仲熠满脸关切,十足的天真可爱。
叶老板长叹一口气,“我这样的病,大夫医不了的。”
“怎么会?我爹爹说,他认识一个神医,什么病都可以医。当年我们出生时,娘亲差点死掉,就是那位神医爷爷帮忙把娘亲医好的。
要不是他,我们三个就是没娘的孩子了,是不是很可怜?”
叶老板微笑点头,抬手抚了抚仲熠的小脑瓜。
“那是你们命好,有娘亲照顾着长大。以后,一定要好好孝敬她。”
仲熠点头如捣蒜。
“还要孝敬你们的爹爹。”
仲熠一听,咧着嘴笑了起来。小家伙正在换牙,一笑露出一个大大的黑洞,看上去可爱又搞笑。
“我们当然会孝敬爹爹。娘亲说,等以后不打仗了,就和爹爹隐姓埋名,寻一处村落生活。
到时候,我和大哥跟着爹爹下地种田;娘领着妹妹织布纺花,是不是很令人期待?”
叶老板笑笑,泼冷水道:“那,估计会很累。”
“累也不怕的,娘说,一家人在一起,苦点累点不算什么的。只要大家都活着,哪怕没钱没权,粗茶淡饭,吃起来都是甜的。”
仲熠一番话,引出叶老板两行泪。
“叶老板,你怎么哭了?”
仲熠惊慌失措,忙抬手帮叶老板擦泪。
“我,我......没事,只是......想起了......两个人。”
叶老板说得磕磕绊绊,索性把仲熠一下子揽入怀里。
也许,旸儿他也曾有如此弱小的身体;也曾这样奶声奶气地讲话;也曾这样,时刻把爹娘的话挂在嘴边......
错过了二十年,于他们父子来说,便是错过了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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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天,递信的飞镖再一次来了,老时间,老地点。
叶老板简直高兴得发狂。
盼着太阳落山,暮色四合,家家炊烟袅袅之时,他偷偷地离开了客栈。
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