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儿?”沈铎严吼道。
“凤南客栈被敌军偷袭,客栈内七人被围困。”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为军之道,贵在制衡。”
叶老板声音越来越低,眼球凸出,一副狰狞相,可气势上,却不见一丝一毫认输的样子。
“情况~~就是这样,主意~~你自己拿。”他哑着声音,用力吐出这几个字。
沈铎严万没想到,耶律旸父子会调兵前去围困客栈。
他只在客栈周围安排了防守,却没有派驻大量兵力。
真是失算!
可是,这样一招险棋,也只有嗜血的赌徒,才能想得出来。
不过就是赌,如果他沈铎严把妻子儿女放在第一位,耶律旸便赢了;
如果他沈铎严生性凉薄,如刘皇叔,关键时刻自己逃脱,置妻儿不顾,那耶律旸将会一败涂地。
沈铎严恨得牙根痒痒,天下怎么还会有这样的无耻之徒。
男人之间的对决,就该以男人的方法来决出。
把女人和孩子牵扯进来,算怎么回事儿。
两国交战,道义上还不应该牵扯百姓呢。
也罢,今晚顶多算个楔子,拉开大战的序幕而已。他和耶律旸之间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住手!”沈铎严大喊一声。
耶律旸不由嘴角弯了弯,他料定了沈铎严不会置妻儿性命于不顾。
他瞬间放松,脸上不由挂上一副痞笑。
拍一拍身上的尘土,挑眉看一眼方义云,评价道:“你功夫尚可,差就差在心智不行,沉不住气。”
语气嚣张,一语中的,丝毫不留情面。
“你......”
方义云气结失语,“你”了半天,冲耶律旸爆了一句粗话。
耶律旸也不生气,“看看,我说你沉不住气,你还就真的沉不住气。让大家评评理,看看我说得对不对!”
方义云压不住胸口怒气,想要上去揍他,被得易死命拦下。
“两军阵前骂战时,比这难听的话多了去了,往心里去,你就上当了。消消气,消消气。”
沈铎严第一次跟耶律旸打交道,没想到,他是这样一个人。
身形高大,壮硕威武,关键是,满脸痞相,没有稳坐高位的那种沉稳持重。
他,根本就是个大男孩嘛?
他,跟臭小子周奇有一拼。
看沈铎严在打量自己,耶律旸冲他邪魅一笑。
“你以为,声东击西,围困客栈,我会怕你?”沈铎严抢先开口。
“你不怕我,我知道。”耶律旸一副无所谓的口气。
他凝眸正色盯着沈铎严的眼睛,一字一顿说道:“但是,我知道,你怕失去你的妻子儿女。”
“大丈夫打仗,干嘛牵扯妇孺?”方义云冲耶律旸怒吼。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大丈夫?你们不要私自给我瞎扣帽子。”
方义云被他气死,大喊“无耻之徒”。
“我无耻?你有齿,上次如果不是女人替你挡箭,你早成了我的箭下亡魂了。”
新仇勾起旧恨,方义云不顾得易的阻拦,朝耶律旸狠踢过去。
得易冲旁人使个眼色,不等他靠近耶律旸,把人便给架了出去。
“我这个人简单,什么法子有用,就用什么法子。从不在乎什么道义啊、良知啊、妇孺啊......
想那么多,还怎么赢?还怎么拿捏住你的对手?还怎么让他们为难?还怎么让他们在关键时刻,想下手又下不去手,急得团团转?
表面上毕恭毕敬,心里边把你骂死。
沈先生、陵王殿下、赤面阎罗,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这人,果真无耻!
沈铎严暗叹!
果真从小没有父母教育,天生野长,成了这样一个走火入魔的狂徒。
根基不正,迟早要完。
领兵挂帅,他还差点大将之风。
上山为寇,倒是挺符合他的气质。
沈铎严对耶律旸有了初步判断,便不再纠结于他的种种激怒和挑衅。
“今日我放你走,你放了围困妇孺。我们一码归一码,算是扯平。下次再战,我们正面相撞,像个男人一样,一决高下。”
“爽快,成交!”
“那他呢?”得易朝叶老板努努嘴。
“他跟我走。”